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鎏金香炉中玫瑰香袅袅升起,颂芝的指尖在年世兰肩颈穴位上轻重有度地揉捏着。槿夕正低声禀报宫中诸事,忽见年世兰抬手示意。
“都退下吧。”年世兰慵懒地挥退众人,“让乳母把公主、阿哥抱来。”
不多时,两个粉雕玉琢的小人儿被抱进内殿,退去护甲,将虎头拨浪鼓悬在幼子头顶。
龙凤胎粉嫩的小手抓着流苏咯咯直笑,她眼角浸着柔光。
待乳母们要退下时,她突然敛了笑意,“这深宫不比圆明园...”将拨浪鼓放在檀木桌上,“你们要打起十二分警惕!若是阿哥公主稍有不适...”
话音戛然而止,年世兰凝视着众人的眼睛,几位乳母顿时跪伏在地,冷汗浸透里衣。
转瞬之间,她又绽开明艳笑容,“你们为本宫办事自然不能亏了你们。”
颂芝捧着紫檀木匣上前,匣中整整齐齐码着烫金的入学文书,“年家私塾的先生都是两榜出身,你们家中适龄的孩子,明日便送去启蒙。”
乳母们齐刷刷磕头如捣蒜,额头撞在青砖上咚咚作响。年世兰倚着湘妃竹榻,听着此起彼伏的谢恩声,指尖轻点着契书上鲜红的指印——是恩赏也是辖制。
与此同时,延庆殿内。
曹琴默惨白着脸卧在床榻上,隔着茜纱窗看宫人们来回奔忙。太医诊脉的指尖刚离开腕间,音袖便急着询问:“小主身子如何了?”
“小主孕中多思,受惊动了胎气...”老太医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出一副药方,“需卧床静养。”
待太医退下,曹琴默突然攥紧锦被,指节发白:“我为她殚精竭虑、出谋划策...她竟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泪珠砸在缎被上,晕开一片深色痕迹。
音袖慌忙去关殿门,透过缝隙看见院中太监正搬运箱笼——有个小宫女好奇地往内殿张望,被她狠狠瞪了回去。
“小主慎言!”音袖跪在踏脚上,用帕子去拭主子额角冷汗,“太医说了您不能再激动...”
曹琴默抓住音袖的手腕,尖利的指甲几乎掐进皮肉,“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啊...”声音嘶哑如裂帛,目光却死死盯着窗外。
………………………………………………
孙常在近来频繁出入长春宫,时而奉上珍稀茶点,时而献上精致绣品,时而陪齐妃说些体己话。她心思玲珑,言行得体,渐渐赢得了齐妃的欢心。
这日,她又如往常一般来到长春宫,齐妃正倚着湘妃竹榻拨弄香炉里的灰烬,见她来了,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你来啦,这长春宫的门槛都要被你踩平了。”
“娘娘说笑了。娘娘,臣妾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孙常在故作犹豫,指尖轻轻绞着帕子,眼中似有几分忐忑。
齐妃闻言挑眉:“还有什么是本宫不能听的?你这吞吞吐吐的样子,倒像藏着掖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孙常在款步上前,凑近齐妃耳畔,素绢轻轻掩住半张脸,声音压得极低:“娘娘可知,皇上这些日子为何不入后宫?”
这话果然让齐妃猛地坐直身子,珠翠头饰撞出细碎声响:“为何?莫不是哪个狐媚子将皇上绊在了别处?”
“自是没有的事!”孙常在慌忙摆手,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四下无人才开口道:“前些日子臣妾的表哥从民间传来消息,说是地方上闹起了疫病。皇上忧心如焚,这几日都在督促太医院研制解药呢。”
“疫病?!”齐妃的惊呼出声。
孙常在眼疾手快按住她颤抖的手腕,指尖冰凉:“娘娘莫慌!皇上已派了得力官员赈灾,只是这疫病来势汹汹......”
她突然顿住,目光灼灼地盯着齐妃,“娘娘,弘时阿哥如今也长成了栋梁之材,难道就不想为皇上分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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