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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打听这里最近的情况?”酒保抓了两下他没有认真修整的胡须,疑惑地问。
吧台边,裹在黑斗篷下的人轻轻点头:“这间酒吧有没有什么异常?或者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酒保忽然挑起了眉毛:“没有!这酒吧好得很,怎么可能有怪事,你别乱说!”
艾丝特又喝了两口啤酒:“我听说这里之前出过事。”
“哦,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不过看来你打听过了……好吧好吧,也就一年多,够久了吧?根本没有影响,看看店里这么些人,我的生意好着呢!”
酒保用力将一个空酒杯杵在柜台上,恼火地瞪着吧台边这个怪人,直到另一边有客人喊他,他才过去替别人倒上新啤酒。
艾丝特环顾着店里,这里的生意确实不算差,只是也没酒保吹嘘得那么好,大部分人喝酒的时候都眉头紧皱。
咽下杯中最后一口掺水的啤酒,见那个酒保又有了空暇,艾丝特用另一枚一便士的硬币敲敲桌面,铜板与木头相碰的声音,立刻将他的目光吸引过来。
酒保用力地吹了一下胡子,刺猬般的双下巴抖动两下:“干嘛?”
“以后酒里还是少掺点水,这味道也太淡了。”
那枚硬币从吧台上滚过去,酒保冷哼一声,将它揣到了口袋里,没有搭理这话。
因为艾丝特并没有刻意放低声音,几个座位靠近吧台的酒客听到了这句话,纷纷冲酒保大笑起来,让他尽快采纳这个建议,免得哪天被人痛揍。
艾丝特从吧台边站起身,另一边的人群中心,铁笼被疯狂的老鼠和狗踩得一直响动,直到酒客们的呼喝声响起,好几个人开始大声咒骂那只不争气的狗。
人很多,在她混乱纷杂的视线里,扭曲叠加的色块逐渐散去,她没有找到任何非凡力量遗留的痕迹,也没有如黑洞般的剪影,或者攀附在他人身上的阴影。
这里都是些普通人,这座酒馆也是普通的——除了店里售卖的东西水分太大。
艾丝特的预感没有动静,对她来说不算意外。即使有线索,过去这么久的时间,它也早在那些兑水的酒液中泡烂了,无从追寻。
她皱了皱鼻子,踏出人声嘈杂的酒馆。
街道上月光清亮,视线内都覆盖着绯红,这一幕仍然让她下意识感到厌恶。
艾丝特抬头望着那轮月亮,经过昨夜突然圆满的血月,今天晚上它的光芒不再那么明亮。
明明绯红之月还是女神的象征,为什么我在面对黑夜的时候感到熟悉,却在面对这种月光的时候,这么抗拒?
艾丝特摇了摇头,很快走向铁十字街的尽头,她在挎包里摸索着,手指贴在另一枚的铜便士上。
这是她先前用于占卜的那枚,在占卜的结尾处,这枚硬币忽然间被引动,试图飞向她的额头。
相比偶然,艾丝特觉得那更像是陷阱,对方是故意留下了对占卜者的针对手段。
如果不是当时占卜的人是艾丝特,序列九的非凡者极有可能反应不及,当场出事。即使反应速度及时的非凡者,也必然会接触到那上面的污染。
对一座小城市的官方非凡者来说,他们中最高的领队往往也就是序列七,序列六已经是队伍中的佼佼者了,往往会被调往更紧要的地区。
如果没有更强力的外部协助,这样的污染可能会迅速扩散,也可能会导致当事人失控。这对官方非凡者的小队来说,都是致命的。
这样的危险人物,现在正在廷根潜伏着。
艾丝特摸出了那枚硬币,将它握在手心里,她逐渐排除内心纷乱的情绪,将自己的前进方向,全然交给了没有定数的“预感”。
微弱的红光在她掌心鼓动了一瞬,仿佛心脏最后一次的跳跃,艾丝特拐过一条又一条街口,还借助偷取想法,打发了两次上来询问的警官。
她裹着黑斗篷的打扮有些碍眼,但如果是那身红斗篷,维护治安的巡逻人员只会更频繁地拦下她。
对艾丝特来说,摆脱他们是非常轻易的事情,她并不想与这些普通的警员发生冲突。
不过随着艾丝特的脚步越来越接近码头区,还是有在她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她先一步遇上了另一个人。
本雅明·雅各从一家酒吧走出来,他没有戴着那副圆片眼镜,微挑的眉毛尽显高傲,因为脸上不再挂着笑容,那双湖绿色的眼眸显得疏离而冷淡。
不过他像是注意到了落在自己身上的视线,从胸袋边缘夹起那副眼镜,重新戴在脸上,恢复那种彬彬有礼又柔和亲切的气质。
然后他抬脚,直直地往艾丝特的方向走来。
艾丝特本能地转向旁边的巷口,想要抄近路绕到隔壁的主街去,结果本雅明一路小跑,挤到了她身前:“晚上好,你这是要去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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