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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霄这才松了一口气,自然也不敢起身,只是从跪伏变成了长跽,口称「死罪」。干隆又听他的声音,大约是十五六岁男孩子刚刚过了变声期的时候,故作老成,而实际稚气未脱,不由注目去看,入目先是一双眼睛,眼皮垂着,眼线很长,上眼睑一道浅浅的褶子,衬着长入鬓角的剑眉丶挺拔俊秀的鼻子和一张红润的嘴,看着竟有些面善。他不由指着奕霄问道:「你是什么人?」
奕霄心又提到了半空,磕头回禀道:「臣名字叫博奕霄,是一名举人,考在内阁中书,现在武英殿协助修书。」
干隆怔了一会儿,道:「怎么看着眼熟?」
奕霄忙道:「皇上圣明!干隆三十年皇上南巡到杭州时,臣曾作为杭州读书的童子面君。」他对礼仪还不是最熟练,忍不住抬眼睛偷偷瞥了一眼高高在座的皇帝,又旋即把眼睑垂了下去。
那瞬间,眸子里的光泽和神采如同一道星光般闪过。干隆心里一阵恍惚,五年前那次南巡,是以不快而终的,因为一直逃避去想,所以对南巡中所见之人丶所历之事一概模糊;何况就算是五年前见过区区一面,那时一个十岁的稚童,今日还能留存多深的印象?可他那眉眼丶那神情丶那似曾相识的感觉,绝不可能只是五年前一瞥而过就能深藏在心的。
干隆回到养心殿,摒去众人之后,终于回头问马国用:「你看今日武英殿那个少年中书……」
话虽说的是半截,马国用哪有不懂他心思的!可是皇帝心中某处是个禁区,从不许人触碰,他再通圣意,也不敢乱触雷池,也只好话说半截,糊弄糊弄:「是……奴才也瞧着有些眼熟,果然是好俊秀的小倌。」干隆横了他一眼,气哼哼不说话,马国用亦不敢搭腔。干隆一个人呆呆地怔了半晌,才说:「你着人去打听打听,他的家境丶生平丶科名等等,都要。完事后回来报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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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霄才刚刚舒了一口气,第二天下午内廷又传来消息,干隆竟要亲自召见他。
奕霄心一下子被拎到嗓子眼,求助地望着纪昀说:「大人,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误?皇上要拿我问罪?」
纪昀也不大明白干隆为何巴巴地召见一个才八品的内阁中书,但见这个半大孩子紧张万分的样子,只好出语安慰:「若是要拿你问罪,何必圣躬召见?直接发落到部里责成处罚便是!你放宽心,说不定是好事。面见皇上应对时,落落大方便是。」
奕霄忐忑地点点头,跟着内廷的太监到养心殿。随侍他的那名太监姓高,奕霄带些刻意地巴结他:「高公公,我心里头紧张,你可知皇上为什么事召见我?」那太监眼睛一翻,轻蔑地笑道:「博大人,你不知道皇上最恨内言出丶外言入么?你向我打探,我回报你消息,你我是都不想活了么?」
奕霄给他说得脸都红了,讪讪然不再言语。到了养心门口,马国用居然迎候在外,对那太监道:「高云从,皇上说人一来你就送他进去。小心些伺候。」
高云从一下子换了副面孔,谄笑道:「奴才知道,总管只管放心!」
干隆此刻正在三希堂欣赏法帖,高云从把奕霄带到那间窄窄的屋子前,在帘子外头回禀了,得到里头「嗯」的一声,便帮着把缂丝帘子揭开,奕霄低着头进门,犹豫了一下,拍下马蹄袖,不娴熟地行了三跪九叩的大礼。
干隆手中拿着一卷字帖,眼睛却一直看着这个少年,莫名地有一种淡淡的舒心和亲爱,见他终于行完礼,上前两步跪在地上等候自己的问话,便抬起下巴指指地上的跪垫:「这里软和些,小孩子家不要贪凉,将来膝盖骨会疼。」
这样亲切如父辈般的嘱咐,让奕霄心头突然一热,喉头都有些哽咽,想着五年前在杭州的行宫,干隆在召见「神童」的最后,一把把自己抱起来放在膝上,自己当时紧张,只觉得身后托着自己背脊的那条臂膀坚实而有力,自己却没有敢像躲在爹爹怀里一般把全身的重量靠上去……此刻,这种亲切的感觉重新涌上心头,奕霄低头应了声「是」,膝行几步,跪在柔软的羊毛跪垫上。
他感觉干隆的目光一直在打量自己。自己却不敢抬头直视皇帝,只敢看着条炕上垂下来的那浅棕色兼丝葛布的四开襟袍子襟摆丶腰际垂下来的明黄带子及各色荷包。俄而那衣襟动了动,上头人淡淡发话:「你今年是十五岁?」
「是。」
「祖籍直隶,但在浙江落地,杭州长大?」
奕霄怔了一下,仍是恭恭敬敬答道:「是。」干隆却不依不饶继续问:「你父亲是州县里的幕僚,名叫——博英祥?」他说出这个名字,明显地顿了顿,目视着奕霄,觉得自己咽头梗阻,有一种既酸且苦的滋味弥漫在口腔中。
奕霄不料干隆竟把自己的家事打听得如此清楚,他不知道为什么皇帝会关心他这个小小八品中书的家人,不过犹豫了一会儿感觉自己失仪,要紧答道:「是。家父从小谆谆教导臣,为臣子者,当为君丶为国,尽心竭力报效。」
干隆并不要听他的套话,只依着自己的思路继续问:「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母亲身体好么?」
奕霄不敢怠慢,只好一一作答:「家里就是母亲和妹妹,还有一个义姊。我原本排行第二,不过哥哥很小就夭折了。母亲,在我离开的时候身子骨硬朗。」他还是个半大孩子,提到母亲竟有些想念,语速也降了下来,偷偷抬眼瞥了干隆一下。干隆的眼神异常温柔,似在看他,又不像,定定地半天才道:「真不容易啊!你写信,叫他们到京城来吧。」
奕霄不由抬起头,问:「皇上……他们……」说了一半,觉得自己语无伦次亦是失仪,抬头直视亦是失仪,不遵圣命亦是失仪,一下子急得脑袋上出汗,结结巴巴不知说什么才好,条炕上那浅棕色的衣襟垂了下来,少顷见一双青缎的鞋子踏在紫檀雕花的脚踏上,脚步声「橐橐」而至,在奕霄的面前停了下来。一方手绢递在奕霄的脸前,手绢是香色,锁着狗牙边,一角是细金丝绣的一条小小金龙,上面散发出淡淡的龙涎香味。奕霄不敢去接,却见那方手绢又往自己脸前递了递,皇帝的声音异常柔和:「这里狭窄,朕这个年纪又不敢用太多冰块取凉,你都热得一头汗了。拿着擦一擦吧。」
奕霄感动得说不出话来,接过手绢,象徵性地在额头上按了按,然后也不知是该把手帕还上去,还是放在哪里,尴尬地举着。干隆笑了笑,说:「赏你了。拿着吧。」又提高了嗓音对外头道:「高云从,赐茶。」
高云从很快就进来,诧异地瞟了奕霄一眼,先为干隆换了茶,接着又把一盏茶放在奕霄身边,然后自己退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丶接家书阖家归京
于敏中得到内廷偷偷传来的消息,心头不由有些乱:这样一个毫无凭恃的少年举子,怎么会突然得到皇帝的垂问关怀?且得知后来两人交谈中,奕霄这个毛头小子,竟然语涉山东自己弟弟的案子,毫不知道避忌,偏生干隆这个素来重视「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的人,竟然笑一笑就作罢了——这眼药一下,原本不过革职查问了事,别惹得皇帝彻查,送掉了国泰和于易简的小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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