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舅舅垂着头陷入沉思。
二姨轻拍着妈妈的肩膀,喃喃道,“那还能怎么办呢?大姐,都说嫁鸡随鸡,嫁狗随狗......”
妈妈一巴掌重重拍掉了二姨的手。
你看,即便二姨想起妈妈以前的模样,她也不会轻易改变自己老旧的想法。
这就是老一辈人,就算明知道不对,他们也绝不回头,宁可将错就错,一步一步继续错下去。
我能说的也就这么多,出了客厅,舅妈也在沙发上陷入沉默。
我凑了过去,低声道,“舅妈,我先走了。”
舅妈却拉住了我,“深秋,你和舅妈露个底,你真的也想让你爸妈离婚吗?”
“这重要吗?”我轻轻抽回了手,“我觉得,我的想法没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她自己想不想。”
为什么非逼着一个吃撑了的人继续吃饭,她要是自己饿,她自己不会想吃饭吗?
人永远是这样,喜欢把自己主观的思想强加给别人,打着“都是为你好”的口号,逼人家干些不乐意干的事。
我是不想管了,直接就朝门口走去。
这个家被我砸过一次以后,怎么看都感觉空荡荡的,冷清萧瑟,说不出的一股苍凉感。
我不愿意多留,穿了鞋头便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
回到酒店,阿杰始终没有给我发一条消息,电话也没有打一个。
我趴在酒店的窗台,看外头马路上的车子飞驰而过,期待着哪一辆黑色的车会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位上。
但时间转瞬即逝,我一直等到了夜幕降临,也没能等到阿杰回来。
我也识趣的没有给他发消息,我大概已经可以肯定自己内心的猜想了,只是仍旧抱有一丝希望罢了。
晚饭我也没有吃,就这么等啊等,等到脖子都又酸又涨,我才躺回了床上,盯着藏灯的天花板开始发呆。
妈妈曾经说过的话在我的脑子里滚了一遍又一遍。
“神经病是会遗传的……神经病是会遗传的……神经病是会遗传的……”
阿杰明明都听见了,还是那么认真肯定的带着我回家,仿佛毫不在意。
可是结婚哪有那么容易呢?
结婚不仅是建立一个小家庭,更是连接了两个毫不相干的家庭,使其成为一个更大的家庭。
阿杰的家人就算可以接受我有精神病,难不成还能接受我的妈妈也跟精神病似的喜怒无常?
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这对母女像遗传吧。
我沉沉地闭上了眼睛。
迷茫和绝望在我心头弥漫,像一张无形的巨网将我笼罩其中。
我开始害怕了。
害怕阿杰与我,终究是有缘无分。
我心里清楚,阿杰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是救赎,也是支柱。他和阿妩两个人,各自分别占据了一半我的心。
不论失去谁,我都感觉自己可能……真的会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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