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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爱民的肚子忽然传来一阵抗议的声音,他轻轻抚摸着肚皮,心里莫名涌上一股食欲。今天早上,他匆忙离开了四合院,没来得及吃什么东西,甚至连一顿饭都没吃好。走在大街上,随着自己身体的空虚,他也感到情绪的缺失,似乎有一种饥饿感,不仅仅是对食物的渴望,更多的是心灵上的一种缺憾。那些熟悉的味道,曾经是他情感的一部分,支撑着他度过了一个又一个孤独的日夜。
他的目光越发执着地盯着那摊五花肉,肥肉上的油光反射着路灯的光芒,像是某种诱惑。赵爱民心里浮现出一幅画面——小时候,母亲常常把五花肉炖得酥烂,香气弥漫整个屋子。那时,他还在四合院里,坐在矮小的饭桌前,母亲总会给他挑选出最嫩的肉块,嘱咐他多吃点,给他放足了汤。赵爱民清楚地记得,母亲脸上的笑容是那样温暖,那样熟悉,仿佛一切的忧愁都能在她的笑容下融化。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走上前去,犹豫了一下,然后用手指了指摊上最肥美的五花肉。“老板,给我切三斤五花肉。”
摊主是个大约五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听到赵爱民的话,抬起头,眼睛里透出几分好奇。“三斤?”他笑了笑,“买这么多,要做啥?炒菜还是炖汤?”
赵爱民愣了一下,微微一笑,心里却有些不知所措。“只是……想做点东西,过滤油烟。”他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说,原本只是单纯地想要买点肉,结果嘴巴却不自觉地说出了一个毫无实际意义的答案。
摊主笑了,似乎对这个答案没有多想,随手便拿起刀,娴熟地切割着五花肉。“过滤油烟?”他用刀背轻轻敲了敲案板,“那可得好好选选,这种五花肉做出来的油脂才能多,油烟才会更好。”他又不忘补充道,“不过,你要是打算炒菜做饭,别的菜可得注意点,不然全是油烟就不好了。”
赵爱民听着摊主的笑话,不禁愣了一下,心里却涌起一阵苦涩。的确,这世界上并没有什么真正的过滤油烟的东西,只是自己在无形中说出了自己内心的一部分——他内心的空洞,那种对过去生活的不断逃避和对未知生活的茫然。油烟,是他努力过滤的无尽烦恼,是他在日常生活中无法消弭的沉重。
他愣愣地看着摊主切肉的动作,刀锋与肉的摩擦发出细微的声音,切割得精准而熟练。看着摊主的动作,他忽然明白,自己并不是为了过滤油烟,而是希望通过这些看似简单的行动,去填补内心的空缺。也许,买这五花肉,做些简单的菜肴,能够让他暂时忘却内心的不安,让生活看起来更加平静,甚至充满一些细碎的安慰。
“好了,三斤五花肉。”摊主将肉放进了袋子里,递给了赵爱民,“拿好了,慢走。”
赵爱民点了点头,接过肉袋,心里反而更加沉默了。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肉,袋子里的肉沉甸甸的,似乎把他原本轻飘飘的心压得更重了。他开始感到,自己像是背负了一些无法言明的东西,身上无形的负担越来越沉重。可是,自己能做的,只有继续走下去。
赵爱民走到路边,站在路灯下,看着这袋肉,心中却突然有了一个决定。回家,他不打算做复杂的菜肴,也不打算像以前那样精心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他只打算做一些简单的炒菜,简单到足以让自己能暂时不去想那些过往,不去想那些无法改变的记忆。或许,这样简单的生活,反而能让他得到一些短暂的安慰。
“过滤油烟,过滤油烟……”赵爱民心里反复念着这几个字,嘴角勾起了一丝自嘲的笑容。
走回四合院的路上,他的步伐不再沉重,反而有些轻盈,仿佛心里的一些东西已经被他暂时放下。夜色已经渐深,四合院里依旧是那份熟悉的宁静。赵爱民推开院门,走进院子,抬头看了看那棵老枣树,心里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情感。那株枣树依旧站在那里,年年岁岁,守护着这片曾经充满欢声笑语的院落。而他,是否也能像这棵枣树一样,扎根于自己的生活,扎根于那个曾经的家?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肉袋,心中却越来越清晰——他并不需要过滤油烟,生活的烦恼,不能仅仅通过买块五花肉来逃避。真正要做的,或许是面对自己的内心,面对那些曾经压在心头的沉重和焦虑。
赵爱民把五花肉放在案板上,深吸一口气,刀刃划过肉块的声音清脆而响亮。切肉的时候,他的动作慢了下来,每一刀都尽量精准,像是想把心中那一丝丝不安的情绪都挥洒在这块肉上。厨房的空气里弥漫着生肉的味道,不是那种让人不快的腥臭,而是那种原始的、充满生命气息的气息。
刀锋每划过一次,肉块便变得更加规整,肥瘦相间,细致得让人不忍下刀。赵爱民的手指在肉上滑过,他微微停顿,看着自己一片一片切好的五花肉,忽然有些出神。他记得小时候,母亲每次切肉时,都会用小刀轻轻剁几下,确保肉块均匀而不损失太多的油脂。那个时候,他站在母亲身旁,静静看着母亲一刀一刀地切,心里觉得自己与她的距离就像那肉块,随着她的动作越来越近。
“你又想什么了?”身后传来一个声音,打破了赵爱民的思绪。
他回头,看见是小李从屋里走出来。小李是隔壁家的儿子,这两年来时常过来串门。小李不算年轻,但也不算太老,眼神总是有些活跃,嘴角时常挂着笑容。
赵爱民笑了笑,心里有些发愣。“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些往事。”他低下头,继续专心切着肉。
小李走到厨房门口,环视了一下。“你做饭啊?我闻到味道了,挺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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