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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达米安因为一些事情短暂的离开后,其乐融融的新·韦恩庄园陷入了一种稍显紧张和凝重的情绪。
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所有人的目光,或隐晦或直接,都聚焦在长桌末端那个格格不入的身影上——泽利斯·泽维尔。
他们“了解”他吗?某种意义上是的。
那段强制性的观影经历,像烙印一样刻在他们脑海里。
他们看过那个泽利斯是如何从一个糟糕的起点,走向另一个极端的糟糕——一个强大、肆意、甚至带着点疯狂恶趣味的第四天灾。
但那只是故事,是隔着屏幕的影像。
眼前的这个泽利斯是冰冷的现实。
是半小时前被另一个更强大、更游刃有余的“自己”像拎一只不情愿的野猫般丢在这里的“货物”。
他垂着头,红发贴在苍白的额角,整个人缩在宽大的椅子里,试图用沉默筑起一道无形的墙。
他脖子上那个冰冷的金属项圈,在灯光下偶尔闪过一道无情的微光,像一道丑陋的锁链,无声地提醒着所有人:危险品,已控制。
用于控制他的行踪和行为,没人会忘记,就在不久前他对那个‘送货上门’的瑟克斯展露的、毫无掩饰的杀意。
但即使是这个阴沉、阴郁的,‘另一个世界对他不友好’的泽利斯也难以面对达米安今天过于热情的行为。
米安的热情像一阵不合时宜的旋风,短暂地打破了僵局,却也留下了更深的狼藉。
泽利斯被强行按在桌边,面前堆满了达米安不由分说塞过来的食物:甜腻的蛋奶酒、汁水丰盈的牛排、烤得焦香的蔬菜……琳琅满目,色彩诱人,却像一场精心布置的刑讯。
他太久没有正常进食了,身体对营养的渴望压倒了理智的抗拒——另一个泽利斯倒也没有亏待过他,只是饥饿已经形成了习惯,当他被浸泡于海底中,承受的不仅仅是溺亡还有饥饿。
泽利斯几乎是不知所措的、机械地、带着一种近乎自毁的急切,将食物囫囵塞进口中,腮帮鼓胀,咀嚼的动作生硬而粗粝,汁水顺着嘴角流下也浑然不觉。
这份狼狈,与其说是饥饿,不如说更像一种应激反应下的求生本能,一种对“给予”的混乱回应——接受,但绝不感激,甚至带着屈辱。
布鲁斯的目光不动声色的掠过泽利斯黏着酱汁的衣角,最终停留在他空空如也的右手边。
餐刀少了一把。
正如另一个泽利斯所说的,这个泽利斯和他的性格是完全不同的,那个泽利斯是风暴本身,张扬而危险,却永远不会指向他们,甚至是带着一种少年般的愉快态度。
眼前这个,则是风暴过后的死寂废墟,阴郁、紧绷,每一根神经都像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崩断。
他对韦恩庄园的布局、对阿尔弗雷德走来的方向、甚至对餐桌上某种酱料的摆放,都流露出一丝下意识的熟悉感——这熟悉感非但没有带来亲近,反而加剧了蝙蝠家族的疑虑。
这证明他确实来自一个韦恩庄园,一个蝙蝠家族,但他在那个世界经历了什么,才会变成如今这副惊弓之鸟的模样?才会对眼前这些理论上“熟悉”的人,抱持着如此深重的、近乎本能的敌意?
他们的关系有一道裂缝,这或许就是泽利斯变成这样的原因。
蝙蝠家族无法信任这个浑身散发着危险气息、来历不明、且明显被严重“处理”过的陌生人。他就像一个被强行塞进他们安全屋的、上了膛的武器,保险栓掌握在另一个混蛋(瑟克斯)手里。
“嘿,小泽。”迪克主动决定缓和一下这僵硬的气氛。泽利斯抬头看向他,那双猩红的眼眸里一片冷色和不耐,看起来下一秒就要把他做掉的样子。
迪克默默歇了搭话的心思:“没事了,你多吃点蔬菜,不要光吃肉噢。”
泽利斯你把人送过来之前,至少要给我们看看背景故事啊!!这个你好凶凶啊,感觉惹到他的话晚上睡觉会被他做掉啊!
【ok,资料已上传蝙蝠电脑。】
迪克:。
来这么快的嘛?
于是迪克又默默在心里想,那能给我更换一个版本的泽利斯吗?
【想屁吃。】
迪克眨眨眼,遗憾的叹了口气。
泽利斯吞咽着食物,味同嚼蜡。
沉默在餐桌上蔓延,只有壁炉里木柴燃烧的噼啪声,以及泽利斯压抑而粗重的咀嚼声。圣诞颂歌欢快的旋律在背景中流淌,却与这餐桌上的死寂格格不入。
他太清楚蝙蝠家族这套流程了:观察、分析、制定预案、评估威胁等级。他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需要被监控、被控制的“高危物品”,一个达米安任性索要来的、棘手的“圣诞礼物”。
如果他有机会解开项圈,他会逃离这里。
但……达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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