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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渊的眼睛终于有了聚焦，他看着陈唯满脸担心的表情，慢慢平复了自己的心情。

他双手紧紧抓住陈唯的衣摆，就好像这是他的全部。

那双眼睛慢慢的变红，积蓄着泪水，然后奔涌而出。

没有一点哭声，也没有一点呜咽，只有成串的泪水慢慢的滑落。

陈唯看着那双充满悲伤的眼睛，眼圈也忍不住泛红，那是怎样一双眼睛啊，那是怎样的无助和悲痛。

他知道张渊现在需要发泄，需要释放，所以只是保持着这个动作，他不敢把人抱进怀里，因为那双眼睛紧紧的看着他，那双手紧紧的抓着他，就像是抓住生命中最后的一根稻草。

他们就这么静静的对视着，无声的眼泪太让人揪心，陈唯抚摸着他的脸，轻轻安慰着。

“阿渊，哭出来就好了，哭吧，没事的。”

这句话就好像是一个什么信号，张渊突然张开嘴痛哭出声。

很难看，就像小孩子吃不到糖一样的难过，嘴角咧的很大，满脸都是泪水，苍白的面容紧紧皱在一起，一点都不好看。

他并没有仰头痛哭，那双眼睛还是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甚至眨眼睛的速度都很快，好像那短短的眨眼功夫人就会不见了。

陈唯的眼泪也终是忍不住掉下来，甚至走廊里的人都为这悲痛的声音而驻足，哭声穿过小小的窗子，穿过不隔音的门板，让所有听到的人都忍不住动容。

林南就站在一旁，他看着两个人的动作早已泪流满面，甚至这一刻都想违背自己的职业道德，想把人就这样放走，让他远远的逃离这个牢笼。

也不知过了多久，张渊才渐渐停下了哭声，也许是终于发泄出了内心的淤堵，或者是终于见到了可以信任的人，他的眼睛终于不再是毫无焦点的空洞。

慢慢止住的眼泪和哭声让他渐渐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缓缓抱住了眼前的人，把头靠在这个并不算很宽厚的肩膀上，感觉自己终于获得了一分安全感。

陈唯也终于止住了眼泪，轻轻回抱着眼前的人，感受到衣服下消瘦的身体，被压抑的愤怒却还是抑制不住，双手都有些颤动，却还是没有说什么。

他知道，陆爷的名字现在就是一个禁区。

他轻轻拍着张渊的后背，慢慢安抚着，直到感受不到这具身体的颤抖，才拉开两个人的距离，牵着他的手坐回床边。

此时的张渊也大概恢复了平静，看着陌生的地方嘶哑着声音问道。

“这是哪？”

因为这个私人医院的规格很高，布置上也很温馨，张渊一时没看出这竟然是医院。

陈唯听到这话有些犹豫，关于他的病情不知道该不该说，但是想到后续还有检查要做，便还是打算直接说出来。

“这是医院。”

“我怎么会在医院？”

“之前在你没醒的时候给你做过一些检查，你的脑域有些损伤，所以我们一会还要做一些心理上的测试，阿渊，你觉得什么时候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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