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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第2页）

事情似已盖章定论，郑窈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后厉声令道：“来人，把嫣芷宫上下，以及这个不敬本宫之人，还有这个不长眼的，都送到本宫的展袖宫里听候发落！”

“且慢！”季珏笑意盈盈地稳步上前，可惜难以缓和周遭的紧张，“只靠这个东西，恐怕难以就此给娉贵妃定罪吧。既说药是清梅所下，为何不在她的伙房，而在娉贵妃的寝殿之中？”

郑窈语气略有不善：“旭卿少在这里混淆视听。到底都是嫣芷宫搜出来的。要是真在伙房里，你怕不会还要说那下人作妖，不关主子的事！”

“那样的东西，虽是禁品，可保不齐宫里各处都有。人少不了一日三餐。佩妃如此，是不是太针对娉贵妃？”

芮潭渌也前来相助，三言两语，郑窈接招措手不及。

郑窈怒极反笑：“呵，这么说，妙嫔也宫中也有不少好东西？”

潭渌垂眸低笑：“到底有没有，难道是不是娘娘说了算？”

她们两人针锋相对，剑拔弩张之时，闵荷竟惊乱大叫一声：“不对啊！这种事情不应该通明房来处理吗？怎么四周都是宗林军？”

“尚嫔说得好。”郑窈怒极反笑，伪装的假面终于张开几丝裂缝，“本宫秉承陛下圣意掌有协理六宫之权，宗林军自有义务遵从圣意协助本宫！”

一股怒火在石澈胸中爆开，冲得他眼红：“你**又算什么东西，配说圣意二字吗？”

郑窈大众广庭之下被如此冲撞，终于挂不住面子发起狂来：“给本宫动手！都给本宫抓起来！”

一触即发的冷气终是被最后的稻草压倒，场面顿时充斥刀光剑影的混乱。

令娥发现疯掉的郑窈不受控制，宗林军更是都对她唯唯诺诺，便亲自派出手下的人前去救护：“把人都送到映华宫去，不得有闪失。”

混战爆发前石澈的第一反应是带舒侍卫回蒲彧宫，就算现在能在映华宫被庇护，前往的路上还是凶多吉少。

刀剑无眼，一群人就要朝墙边袭来。石澈护在舒侍卫身前，可是预料中的疼痛并没有出现，反而是那帮宗林军被打倒的声响。

“大老爷的心头好都敢动，这么不要命啊？”季珏怜悯地嘲讽笑道。

原来在场诸位贵人的宫人们都不简单，不过倒也正常。

“骂的是真解气。要是再不留些情面就更好了。这个能用吗？”刘奂吾甚是赞许，而后往石澈那边扔一把剑，见他颔首接过，才挡在他身前，不动如山，“闲话少说，我护你们到映华宫。”

他们三人一路前行，还好一路没有太棘手的强敌。只是对方人手众多，又目标明确，季珏与刘奂吾也是分身乏术，只得两人堵成一关，让石澈拖着舒侍卫上前赶。

后方人两拳难敌四手，来的人越来越多，终是漏了不少人过去。石澈握紧武器再次准备应敌，谁料又是三两刀剑争鸣，前方道路霎时干净一片。

“他们目标不是我。”前方竟是潭渌在道路中央。彻凉不见底的眼神，让敌手不禁凝神正气。

“前路多加小心。”

石澈来不及说漂亮话，背着脱力的舒侍卫撒腿就跑。

天早漆黑一片。前面终于见到了光明及天的映华宫。可那之前，又蹦出来好几个带伤的宗林军。石澈毫无退缩之意抽剑冲锋。危机时刻，他还是难以集中精神，心里止不住地浮现出那个人的身影。

映华宫前的宫道从来没有这般长。

京郊驿馆到皇城的路也是如此。

连望接到消息，拔了腿就往皇城赶。谁知道回去的路上突然冒出来杀不完的凶险贼人。他还没想到，安插在皇都的眼线和信使全都遭遇不测。好不容易来了一个眼线，卸下伪装竟又是一个凶匪。

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不好的画面，连望瞬间满身索命灭魂的戾气，要不让刀下人好死。眨眼间，他又完全消失不见，留那人在原地颤身不止。

服从正确的理性，才能服务于更高的理性。

映华宫的宫门就在眼前，残破不堪的石澈突出重围一跃而起，就要跨进敞亮的映华宫。冷不丁的，一只枯鬼般的恶手缠绕上石澈的脚踝，将他狼狈地摔到地上。

那只手还没将石澈往回拖，只听见一声痛苦的惨叫，石澈脚下总算腾出空来。

烨翎眉眼之中英气凌人，散发出与年龄不符的威慑。

悬殊的差距下，烨翎也只能堪堪且战且退。混乱的闪失里，舒侍卫还是分开了与石澈的联系。情急之下，福闰和小金子艰难地配合着挂彩的烨翎把挣扎的石澈拖回映华宫。

重重机关门合上的那一瞬折磨又漫长，门缝之中，是舒侍卫潸潸划下的不甘泪水，由上扬的嘴角接下。

惊心动魄后，一行人皆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疲惫充斥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肉。只有石澈的声响越来越小，渐渐没了一点反应。

石澈毫无预兆地对天长吼，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机关门的开关前。众人还来不及反应阻止，他却僵硬地一言不发，停住动作定在了原地。

过往里那些种种痛苦，如涌不尽的暗流般吞尽石澈，汹涌得他尽身欲裂，终是疼到不省人事。

萦绕不绝的打斗在最深的夜中停下。差不多的人都出现在映华宫，唯独除了这座辉煌宫殿的主人，和她重要的双生妹妹。

方才的争斗，石澈这边的压力实际上算小。两边人都把大头人手留给了嫣芷宫。对面人数压根不落下风就算了，未曾想，连暗卫也出手与他们兵戎相见。混乱里，令羲还是在季珏与潭渌的眼皮子底下不见踪影。潭渌追寻令羲无果，路上又遇到半死不活的石澈，只好随机应变守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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