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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张简也不再拘束,直接箕踞着坐在了食案前,面前的珍馐佳肴来者不拒当着虞松的面大嚼起来,一番场景真是与这厅内琴音袅袅轻纱素雅格格不入。
“我这府中厨子的手艺可还入得了道真的眼?”虞松看着狼吞虎咽的张简不紧不慢的抿了一口酒笑着问道。
“太守身份何等尊贵,这享受之事自不必说,不像我这种出身低贱的粗俗之人,就算有了钱财也不会受用,只会糟蹋东西。”
虞松听出张简话里有话,将手中酒杯放下摆手笑道:“道真世故了,如今道真亦是尊贵,为何要如此妄自菲薄,有了世子的宠信道真日后飞黄腾达前途不可限量。”
张简微微一笑,“就算有世子的信重,我亦恐无甚学识辜负了世子,好在南康有太守坐镇,我也好安心在侧碌碌终日。”
虞松沉默片刻缓缓道:“道真过谦了,此番做的好事岂非不善?倒是道真瞒的我好苦啊,啊?哈哈哈!”
张简概然一叹:“太守这便是误会下官了,下官非是有意隐瞒,实在是这心里没底,心想要是将此事闹得沸沸扬扬,倘若最后没有被准许,岂不是让人耻笑,下官这浑身上下皮糙肉厚自是不怕那些流言蜚语,唯有这脸皮是薄得紧呐。”
虞松哈哈大笑,啪地一拍长案:“好一个脸皮薄!不愧是世子看重的人,做事就是稳妥,来,我敬道真一杯。”
张简举起酒杯却在靠近嘴边时忽然停了下来,“不怕太守笑话我只恐力有不逮难以撑起这个摊子,下官个人荣辱事小,只怕到时让世子颜面扫地,那下官的罪过可就大了。”
厅内肃然,唯有琴声依旧,虞松的手仿佛定在了原地,眉眼稍低瞥了张简一下,随即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然后悠然一笑:“道真执掌军权我本不该多言,但此等军国大事我即为太守理当鼎力相助,如果有谁从中作梗,我虞松第一个不答应。”
张简闻言亦是仰头将酒一饮而尽,随即起身肃然拱手道:“太守仗义之言下官铭记于心,无以为报请受下官一拜!”
气氛烘托到这了,虞松却一脸懵逼,心道:不对呀,怎么叫这张简带沟里来了。
这次邀张简前来本是想在做出最后决定之前再争取一下,毕竟能够和平了事总好过出刀见血。
虞松笑了笑抬手屏退了厅内的闲杂人等,这才不疾不徐开口:“我有一言,只恐道真嫌我多事。”
张简从容道:“方才太守言我生分,现在为何却又客气起来了,太守但说无妨下官聆听教诲。”
虞松轻轻咳嗽了一声,依旧不疾不徐的说道:“爽快!那我也就不再小女儿姿态了,听闻世子准许道真编练近军新军,不知这新军兵源何来?是在郡内重新招募,还是在郡军中选拔优者?”
二人四目相对,一番玩味之下张简才徐徐开口答道:“近军直属于王府不与郡军统属,下官虽然身兼两职可又怎么敢在郡军之中选人,为一时之轻便而废公事,下官就算是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如此。”
虞松见张简巧妙地回绝了,不甘心的又问道:“道真的意思是要从郡内重新募兵,既是如此我当行文各县对道真鼎力相助。”
张简拱手道:“多谢太守费心,但目前此事下官心中还没有一个完整的章程,若是贸然在郡内大举募兵难免引人猜想,所以下官认为当将此事的动静压到最小,所以下官想在孝平一地募兵便可。”
“这样......”虞松沉吟片刻,“道真真的不需要我郡署出手相助?”
虞松眼神锐利,紧紧地盯着张简,他想在张简口中听到一个他想要的答案,可张简回答再一次让他失望了。
“下官倒是想让郡署相助,但毕竟此事乃是近军之事,太守大人日理万机操劳太甚,下官实在是无颜让太守再为下官分担军务,哎!惭愧,惭愧!”
“张简!你......”
虞松闻言猛然暴起,可马上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再看向张简时却发现他已然斜倚在凭几上醉的昏昏欲睡,也不知是真的喝多了还是装的。
“嗯...?太守方才是在呼唤下官吗?下官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太守勿怪。”
虞松冷笑一声,又给自己斟满了酒,咬着牙说道:“好;好;好,我们继...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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