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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叶侯所言,皇后下葬没多久,弹劾左公的折子就已经递到了皇帝的桌子上,并且数量越来越多,皇帝也开始重视起这件事,下令先将左公关入中清府,让叶侯带领中清府彻查左公案,其中自然也包括我。
整个中清府再次热闹起来,加班加点搜集证案、整理文件,经常熬夜到凌晨。
就在整个调查即将结束的时候,狱卒上报说,左公想要见我一面。
我来到狱中,只见左公双手双脚都被铁链子铐着,披头散发靠在墙边,一动不动。
听到开锁的声音,左公抬了抬头道:“宇大人来了!”
“许久不见,左公可还好吗?”
“宇大人瞧这,能好到哪里去?”
“也是,好的话,左公也就不会想见下官了。”
我屏退左右人,狱中只剩下我们两个。
“左公叫下官何事?”
“这么些天过去了,想必中清也快结案了吧,就想着和宇大人叙叙旧。”
我扑哧一笑:“左公说笑了!左公也知道,如今中清府忙的昏天黑地,还不是拜左公所赐!再说,下官与左公又有何旧可叙?”
左公缓慢站起身,拖着镣铐,佝偻着瘦成皮包骨的身子,一步步靠近我,直至我面前站住。苍白枯燥的头发遮住左公的双眼,我只能透过发缝瞧见那双苍老的眼睛。
尘土跟着卷过来,我不禁侧头咳嗽了两声。
“这么说,宇大人是不肯向本公伸出援手了。”
我继续打官腔,配合着笑脸:“左公慎言!陛下亲自下旨要中清府调查左公,下官也是中清的一份子,实在是身不由己。不然,我定为左公尽绵薄之力。“
“宇文恪!当初是你来找本公的,你说想拜在三皇子门下,本公看你有些才能,为了你,在三皇子面前说了多少好话,如今倒好,你竟然翻脸不认人!宇大人,如今陛下的处罚还没下来,本公依旧是左公!宇大人这么着急拜高踩低,小心惹祸上身。待本公来日翻身……”
“翻身?“我打断左公的话,”左公想靠什么翻身?靠你已经死去的女儿和外孙吗?更何况,我何时想拜在三皇子门下了?我压根没说过这话呀!”
“宇文恪,你……”
“左公息怒!”我再次打断道:“既然左公为我说了不少好话,下官也是投桃报李的人,不然左公将做过的事都仔细与我说一遍,下官看看能不能抓住什么漏洞,帮左公遮掩遮掩!”
“宇文恪!你当本公是傻子吗?”左公被我气得满脸通红。
“左公不说,那下官就没办法了!”
“你就不怕,本公将你我共同谋害七皇子的事说出来吗?”
“左公如今身在中清,左公说什么不重要,下官让陛下听到什么才重要!”
“你,你敢欺君!”左公整张脸已经生气扭曲到严重变形。
“欺君?与左公相比,下官这又算得了什么!”我向左公行礼:“下官告退!”
我刚要离开,左公忽然冲上来,趁我不备,将双手间的铁链绕到我的脖子上,将我向后拖,靠在墙上,想要活活勒死我!左公力气不小,我奋力挣扎着,这时左公竟开口道:“本公知道你是谁!”
这话说得我一头雾水,“我?我不就是……宇文恪嘛!”
叶侯的确是说给我安排了一个新的身份,可目前连我自己都还不知道,左公又怎么会知道?还是左公在故意骗我?我现在也想不了这么多。
“你别在本公面前装傻,本公早已得到宫中密函,知晓了你的真实身份。就连我女儿和外孙的死,也有你插手的份!我们就一起去死吧!”说罢左公的力气更大了。
此时的我已经听不进去什么了,奋力拍打左公的双手,只想立刻挣脱开。慌乱中,我踩到了左公的一只脚,左公吃痛,铁链微微松了些,我抓紧这时刻,弯起胳膊一肘子狠狠地怼在左公的胸口上,趁机逃出了左公的铁链。左公顺墙倒在地上捂着胸口,恶狠狠地瞪着我。
左公结案,真是没让人失望,左公这些年,卖官鬻爵,贪污受贿,还有人命官司,除此之外,竟然还敢插手盐铁买卖,这可是国家的命脉产业,左公这次是真真触及了皇帝的底线,其中大大小小牵连出来的官员也有二十多人,均受到不同程度的处罚。
皇帝革了左公的公位,判其流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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