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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林怀锦赶早,前往安国道的米铺。
马车还未到米铺的门前,林怀锦便看到,陈十三已经早早地等在了门口,似乎早就知道她会来。
林怀锦显得微微讶异,待车停下,她弯身出去。
陈十三拱手行礼,恭恭敬敬道:“十三见过小六娘子。”
林怀锦点头道:“去账房里说。”
进了账房,林怀锦敏锐的察觉到,账房的格局似乎有些微的变化。
可再仔细一看,书架还是那个书架,桌椅还是那套桌椅,似乎和往常并无不同。
但林怀锦直觉,少了些什么。
她还未询问,陈十三已经从她的神情中看出她的疑惑,上前一步解释道:“十三擅自做主,更改了账房的布局。”
他伸出手,将那书架顶层上摆放着的一只金蟾蜍向左旋转了三圈半,接着便听几声“咔哒”轻响,书架竟缓缓从中分开,变作一道门来。
陈十三推开书架,门向内开,露出了里头的一方空间。
他对林怀锦做了个“请”的手势,道:“小六娘子,请。”
林怀锦这才明白,他是把书架前移,将其后的部分单独做了一个密室。
所以,账房中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少,但却仍然让人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抬脚上前,只见书架之后,是一间长方形的密室。
有层层叠叠的书架环绕在密室的四周,正中摆放着一张小巧的木桌,其上还摊开着一本翻到一半的书册。
林怀锦拿起来看了看,那册子扉页上分明写了“米铺账簿”几个字,但其中所记内容,却与账簿毫无关系。
她随意翻开一页,只见上面记载着:“五十七号,李本良,淮安人士,八岁随父走京城卖胭脂,其父病死后,子承家业。现居京城北二胡同左手起第十一家,因所卖胭脂颜色漂亮,深得京城女子喜爱,故同京城中低阶官员之妻妾多有往来。”
林怀锦念着念着,心中似有所感,放下书册,看向陈十三,问道:“这是?”
陈十三笑答:“夫人手中的名册,是十三已经布好的关系网,可为我们所用。可做耳朵,也可做口。既可听,也可说。消息传得进,也传得出。”
果然,林怀锦信手一翻,只见那书册中,小到街头巷尾的小乞丐,大到衙门的巡查兵士,皆有所载。
这陈十三的本事果然不小。
林怀锦点点头,环视四周,只见密室中的书架上,有些格子已经堆放了书册,有些还是空的。
陈十三解释道:“这些书格是用来存放消息的。有些消息牵扯众多,不能随意让他人翻阅。这米铺里人来人往,找不到一个万全的地方,所以十三便自作主张,想着账房僻静,修了这间密室来。”
林怀锦微微有些惊讶,看向他,问道:“这些都是你自己修的?”
陈十三点点头道:“是。为保障此处的隐秘,十三并未请木匠和伙计帮忙,皆是待到每晚米铺歇业、其他伙计们离店后,十三亲自打造。”
林怀锦倒是没想到他还懂这些,夸道:“你很细心,也很聪明。”
陈十三道:“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林怀锦又想到什么,问道:“今日我还未到店,你便知我要来,早早地出来迎接,也是靠了你这些眼线的功劳骂?”
陈十三毕恭毕敬地点点头:“城中的乞儿们走街串巷,对此类消息最是灵通。夫人的马车刚出将军府,十三便得到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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