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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5章 因果（第1页）

“因为将军带领的好！”大概是因为发现自己之前提出的问题有些傻，那名司马打算弥补一下。

而他一带头，其他人也跟着表态大家的命都是戴将军带回来的。

戴陵再次享受了他们的马屁，然后才咳嗽一声：“我们真正不受损伤的原因其实是汉军的反应。”

此话一出，整个屋子瞬间安静下来，最靠门的司马朝着门外张望了一下，确认守门的士兵都离得很远，这才回头过来示意不要紧。

“莫慌，此地没有外人。“戴陵从怀中掏出那小塑料袋青霉素放在案上，“这灵药还是汉军给的，之前卖出去的时候我还让人追踪了一下去向，看着它被用来治病，不曾出过差错，虽然我们和汉军是敌人，不过他们在战场之外非常讲信用，说放我们走就放我们走，说给送行之物就给送行之物。而我们这次之所以狼狈不堪，就是因为我们一开始准备太早，被大将军派去协助骠骑将军，这才与汉军交战，有了损伤。“

房中的诸人都发出压抑的低笑。等他们笑完，戴陵才一抚掌：“所以我们不如争取断后的机会，还要想办法尽量别让其他人掺和进来，这样等我们撤回去，不管胜负都不会有过错，若是大军取胜，我们自然有功，若是有难言之事，我们至少也无过。“

“将军英明。“另一名校尉提问，“只是末将不知，为何将军说不要沾染这坚壁清野的事情呢？”

戴陵随即咳嗽一声：“我且问你们，这坚壁清野是能用嘴巴一说，百姓黔首就自愿毁掉农田和水井，又交出来粮食，最后自己往山里跑的么？”

“那自然是不行的。”几个校尉和司马立刻七嘴八舌的回答。

“是啊，这事儿最终还是要用刀剑逼着百姓干的。普通百姓与朝廷大军相比虽然力量悬殊，但一旦激起民变，亦非小事。“戴陵的脸上露出一丝回忆，“那些世家豪强更是与朝廷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刻为了抵御汉军做什么坚壁清野，可一旦我们做过了，等汉军退军，难保他们不会秋后算账，到时候世家在朝中做官的子弟定会借机排挤我们。“

顿了顿，他继续道，“这种事儿干起来天怒人怨不说，汉军也可能利用民众的不满情绪来煽动叛乱，到时候怕是整个关中都要乱成一锅粥，我们最好不沾染这事儿。那些小将军想要立功，就让他们去吧。再说，上次我们去凉州，正看到汉军把交战区域的百姓都迁走了，你们以前可能见过两军交战先疏散百姓的？显然汉军在意普通百姓的死活，我们若是做过界了，下次两军交战，他们不认我们怎么办？”

后半截话显然更能让这些中层军官重视起来“坚壁清野”带来的影响，半响后才有一名校尉开口：

“汉军对百姓的关心，也未必是真心，不过是为了收揽人心。“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但将军说得对，我军若施坚壁清野，必然引发百姓的不满。即使能镇压一时，也难以长久，况且还会分散我军兵力，到时不如不沾染此事。”

“所以还是要想办法留下来断后。”戴陵做了最后总结，“我们吃着朝廷的粮，就要为朝廷做事，但是能给自己积点德，咱们也可以行个方便，诸位既然已经明白，就各自回营张罗一下，嗯，记得这些话出了屋子不要再说。”

———渭水道畔———

渭水道终于再次恢复了平静。

魏延、马岱、张苞追击了二十里后就听从丞相安排停了下来，押着缴获的俘虏和军辎返回。

而诸葛亮这边也让人打扫了战场，并放任营中那批辅兵收殓了阵亡魏军的遗体。郭淮的身体被人缝了起来放入一口棺材（军中工匠临时赶工），就这么埋在他阵亡的地方。

赵云还在感叹没能趁机消灭魏军主力实在太可惜了，反倒是诸葛亮摇了摇头：

“子龙将军，还记得赤壁时候的事情么？”

丞相说的自然是当初的赤壁之战，那时候刘备军因为兵力较少，主要承担陆地上的战斗（水上战斗则以东吴为主），火攻后，刘备率张飞、赵云等参与追击战，其中刘备甚至想带领二千人截华容道，可惜未成功拦截曹操。关羽水军则从汉水方向配合围剿。

（“将二千人截华容道”据说出自《山阳公载记》，不过此书已经失传，这个片段是后人从其他地方找到的转载，不作正史算）

“记得，当时陛下叹息说再有一支人马，定然能取得更多战果。”赵云摸了摸胡子，也陷入了追忆。

“我们现在就跟当时的情况差不多。”诸葛亮摇了摇扇子，“我们也可以放着这些俘虏不管，严守渭水道，放任他们四处逃窜，不过那样我们的粮道就不安全了。而且若是这些俘虏中有心向逆魏的人，把他们聚拢起来顽抗，留下来看守他们的将士也会有危险，所以我们只能先想办法安置他们。”

“而且还要给他们吃饭。”在完成战场清扫后，杨仪来到诸葛亮的身边，“丞相不追是对的，这些俘虏足有四万，里面有战兵也有辅兵。就算只给他们吃粥，也是一笔很大的开支，还有渭水这刚进行过水攻，取水也是麻烦事儿，好在千河受影响较小，末将已经组织人去烧水。”

（水攻引发洪水会混杂上游的木头杂草和战场上的人畜尸体、腐烂物及排泄物，导致水源被病菌污染，尽管渭河是流水，同样会受到影响，当年关羽利用汉水泛滥淹没于禁军营，魏军溃败后，关羽部队也有“移营高地”的举动，就是因为水攻后水流一时间是退不掉的）

为了保险，汉军烧水的时候还会先静置沉淀，一会儿，然后才舀出来上层水烧开，涉及数万大军及近似数量的俘虏的情况下，哪怕吃饭喝水都成了非常庞大的问题，所以这两日汉军虽然杀出了渭水道，但是并没有急着继续前进，而是在原地休整，又让运送粮食的辅兵把这些俘虏分批押运回凉州，同时更换那些改造表现好的魏国民夫来前线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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