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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师脸色越来越难看，方心鹤也越来越得意，这说明他每言必中。&ldo;教给谷小飞那套&lso;广播体操&rso;的也是你吧。小飞现在可闯出一番名堂了，你看新闻了么？&rdo;苏老师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说：&ldo;看了。&rdo;&ldo;自己的学生有出息了，做老师的不应该替他开心吗？&rdo;苏老师叹了口气，眺望西方残阳：&ldo;如果可以，我不希望他蹚进&lso;江湖&rso;这趟浑水啊。&rdo;&ldo;那你又何必教他武功？&rdo;&ldo;他身体不好，我原本只想教他一些强身健体的招式，但没想到他是个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我实在惜才，忍不住就全教给他了……&rdo;&ldo;你干嘛忽悠他说那是广播体操？&rdo;&ldo;我这不是不想暴露身份嘛。&rdo;苏老师抓抓头，转向方心鹤。这个动作谷小飞也经常做，看来是有其师必有其徒了。&ldo;咱们另找个地方详谈吧。&rdo;&ldo;你这回又要用什么金蝉脱壳计？&rdo;&ldo;都被你识破真面目了，我还能逃去哪里？我不要教书了？&rdo;苏老师不高兴地说。&ldo;这可说不准。你当年武林盟主做得那么风光，还不是一言不合就金盆洗手了么。&rdo;方心鹤得时时提防着这个热衷于撂挑子跑路的苏盟主。&ldo;这回不逃了。我还想听你说说小飞的事呢。&rdo;两个人跳下屋顶，无视一群农村妇女惊异的目光，走向绿水中学。苏云越所谓的&ldo;另找个地方&rdo;，指的就是他那间破破烂烂的宿舍。穷乡僻壤连间像样的饭馆都没有，苏云越便亲自下厨炒了两个菜，又从床底下摸出两瓶啤酒，将就着招待客人。方心鹤断断续续给他说了一些谷小飞的事，譬如他和自己是如何认识的，又如何参加的武林大会，获得了怎样的成绩。苏云越边听边笑，看来有这么个出息的学生让他十分骄傲，但是听到谷小飞遭人构陷的时候，他的嘴角又弯了下去，不住地唉声叹气。&ldo;江湖如围城啊，水里的人想上岸，岸上的人却一个接一个要往水里跳。我好不容易才脱离了那个是非之地，没想到小飞却进去了。&rdo;&ldo;年轻人多闯一闯不也很好吗。而且小飞的收获也不小啊。&rdo;苏云越苦笑：&ldo;比赛的奖金倒还有些用处，可那些武林头衔、江湖称号，不过是些虚名而已。除了这些无用之物，他收获了什么？&rdo;&ldo;真爱啊！&rdo;方心鹤一拍大腿。真爱&ldo;除了这些无用之物，他收获了什么？&rdo;&ldo;真爱啊！&rdo;方心鹤一拍大腿。苏云越用一种敬而远之的眼神望着方心鹤。&ldo;你接下来是不是要开始唱歌跳舞了？&rdo;他问，&ldo;又不是迪士尼动画片，别玩这种真爱无敌套路好吗……&rdo;&ldo;没骗你啊！&rdo;方心鹤不满地说，&ldo;肖雪尘你还记得吧？&rdo;苏云越摸了摸下巴：&ldo;有点印象，好像是个不怎么爱说话的小伙子？你们凌虚派的弟子？&rdo;&ldo;对对，就是他！&rdo;虽然苏盟主对自家师侄的印象就只有&ldo;不爱说话&rdo;，但总比没印象强，况且这个描述还挺准确的。&ldo;难道小飞和肖雪尘……&rdo;方心鹤掏出自己的扇子，得意洋洋地扇了起来。&ldo;可不是么！你说这算不算缘分啊苏盟主？你的表情怎么回事？我们家雪尘一表人才，配你的徒弟也不算差啊！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哎，这事儿要是成了，咱们俩就成亲家啦。&rdo;然而苏云越看上去一点儿也不为小飞的终身大事有了着落而高兴。他捂着脸蹲在墙角，沮丧地喊道：&ldo;性取向是会师徒相传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rdo;方心鹤也很想问同样的问题。&ldo;怎么，难道你……&rdo;他眼珠一轮，忽地想起一则流言。当年苏云越一声不吭地隐退时，这则流言传得甚嚣尘上，言之凿凿说苏云越是因为魔教教主的缘故才金盆洗手的，他亲手将爱人送进监狱，无法背负心中的悲伤，所以选择抽身而去，再不理江湖事。方心鹤当时不以为然，苏云越那样的英雄好汉怎么可能与魔教教主有所瓜葛，但如今瞧着苏云越的反应，难道那流言……所言非虚？苏云越突然抬起头，义愤填膺道：&ldo;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没有的事！虽然小说里武林盟主和魔教教主都快成常规cp了，但我真的不是因为那个才隐退的，我和魔教教主也根本没有什么关系！我几乎不认识他！&rdo;&ldo;你们之间真的没有肮脏的py交易？&rdo;&ldo;真的没有！我是那种人吗！&rdo;苏云越悲愤欲绝。&ldo;那你为什么不当武林盟主了？&rdo;方心鹤诧异。苏云越忽然住口，别扭地瞪着地面，哼哼道：&ldo;……关你屁事。&rdo;方心鹤努了努嘴：&ldo;好吧好吧，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rdo;&ldo;你明显不相信我！&rdo;对啊！我相信你才有鬼了！方心鹤默默道。&ldo;咱们别聊这些沉重的话题了，继续说回小飞和雪尘吧！&rdo;他生硬地岔开话题。苏云越一脸委屈。方心鹤用扇子挡住自己幸灾乐祸的脸，细细说起谷小飞和肖雪尘相识相知的种种过往。他口才好，将两人的经历说得犹如故事一般引人入胜，顺便添油加醋，大肆渲染了一番两个年轻人对彼此的一往情深，只差没肉麻地来一句&ldo;山无棱天地合乃敢与君绝&rdo;了。&ldo;我记得肖雪尘参加过魔教之战，品格很不错，想来不会亏待小飞的。如果小飞真的喜欢他，那倒也不失为一桩美事。&rdo;苏云越沉吟，&ldo;不过你千里迢迢跑到这穷乡僻壤来找我，想来不单单是为了报告小飞的感情生活吧？&rdo;&ldo;只是好奇小飞的师父是何方神圣而已，顺便验证我的猜测。&rdo;&ldo;你早就知道是我了？&rdo;&ldo;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证据，不敢确认。&rdo;&ldo;早就听说&lso;云心鹤眼&rso;方心鹤狡诈如狐，果然名不虚传。&rdo;&ldo;谬赞了。&rdo;方心鹤笑眯眯地拱手，&ldo;苏盟主才是名不虚传，不但自己武艺高强，还教出了那么个出色的学生，当真是盖世英雄、为人师表。只是你这安逸的隐居生活，恐怕过不了多久了吧。&rdo;苏云越神色一凛：&ldo;你把我的事告诉别人了？&rdo;&ldo;当然没有。不过既然我能查到你，别人肯定也能查到。小飞现在出名了，不知多少人好奇他的出身来历，只要有心，未必发现不了他和你的关系，再深挖一下，你的真实身份就大白于天下了。再说了，万一将来小飞在武林大会上取得好成绩，衣锦还乡、荣归故里，肯定不忘回报母校。绿水中学也巴不得有这么位荣誉校友，到时候作为班主任的你怕是也得跟着出名。你瞒得了一时，还能瞒得了一世吗？&rdo;苏云越欲言又止地凝视着方心鹤，最后摇摇头，只发出一声长叹。&ldo;最先让我找到你，未尝不是件好事。你若是还想继续隐姓埋名，不如趁早收拾细软吧。&rdo;苏云越起身，抱着双臂，望向窗外‐‐暮色渐沉，群鸟还巢，绿水中学的老旧校舍沉默地伫立在夕阳中。方心鹤明白，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武林盟主，舍弃过荣华，舍弃过盛名，褪去一切浮华表象，还原为最朴实的人，来到这座学校执掌教鞭，却无法舍弃自己的学生。&ldo;再等一等吧。至少让我把这个学期教完。哪有快到期末老师反而跑路的。&rdo;&ldo;反正你自己斟酌，我也不能逼着你细软跑不是么？&rdo;苏云越转身给方心鹤倒了杯酒，犹豫了一瞬，也给自己倒了一杯。&ldo;你能不能为我保守秘密？&rdo;他举起酒杯，&ldo;我不想被人打扰。更不希望学校和学生们被人打扰。&rdo;&ldo;这个嘛……&rdo;方心鹤狡黠一笑，&ldo;我有什么好处？&rdo;&ldo;……靠，你就不怕我在饭里下毒直接把你毒死埋尸，这样就没人知道我的秘密了？&rdo;&ldo;武林盟主怎么会干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呢。&rdo;方心鹤一点儿也不紧张。&ldo;果然是老狐狸。&rdo;苏云越无奈，&ldo;没什么好处给你，但是有好处给你师侄，你愿意不愿意？&rdo;方心鹤来了兴致。&ldo;说来听听？&rdo;&ldo;你那师侄不是使剑的么？我过去有件随身的兵器……&rdo;他附在方心鹤耳畔，低声说了几句。&ldo;哎哟，原来你还藏了这么件宝贝？&rdo;方心鹤脸上笑意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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