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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和靠着墙壁,全身脱力,可还是死死钳着不放手,“答得这么轻易,撒谎……”
殷天歪头,挣扎斗争了良久,用手指比了个“一寸”,“那……我以后少喝一点,就这么点,以后也少抽,就抽一包。”
米和的思绪还未脱离她形销骨立的震撼,知道要对她的让步予以肯定,可他说不出口。
缄默地盘坐着,阖眼仰靠,像是睡着了。
殷天老老实实,闻着他一身清苦的滋味。
“不可以这么为所欲为,这么任性,”米和声若蚊蝇,低微地几乎听不见,“如果我今晚不来怎么办,你怎么回来,老莫是吧,她醉得跟个死人一样,你怎么抬?”
他缓缓睁眼,摩挲着殷天面颊,而后抓她手腕轻慢地放在自己心脏的位置,“你位置很重的,跟我心脏一样重,我是把你放进我整个人生规划里的,你的胃长时间饥一顿饱一顿,受不了高浓度酒精的刺激,你才多年轻,抽烟抽得比你那些队长都凶,他们尚且还知道要植树造林,要爱惜自己,爱惜伴侣……”
米和呼吸持重,“我想跟你有孩子……想跟你结婚,不止是男女朋友,还有妻子和孩子的母亲,我……,”他满脸懊悔,“我为什么没早点拦你……”
殷天只着了胸|衣。
南方的室内比室外严寒,虽有怀抱温着炖着,还是冷,她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米和这才后知后觉,内疚得直蹙眉,将她放进浴缸。
刚要离开就被殷天拉住,那双湿漉漉的眼睛蒙着水雾抵|入人心,“我只是想放松,没想喝那么多。”
“我知道,”米和蹲下,柔声安抚,“是我刚才失控了,吓着你了。”
殷天摇头,闷闷开口,“你是第一个跟我说这些话的,老殷想说,小妈也想说,可他们没敢,他们说一句我有十句等着他们,说了也白说,可你……”殷天抹着脸上的水,“可你一说,我就难受得厉害,喘不上气,你跟来我特高兴,真的,我今儿中午吃饭吃得不痛快,脸都笑僵了,我跟你在一起老哭,我以前不这样,可就是哭就是闹,我也觉得痛快。”
殷天酒气没散,难得糊涂,剖心窝说话,“我知道你是带着目的接近的,我也应该破解了再动心,所以有一天真撕破脸了,利用完了,你就悄默声儿的走,别再招惹我。”
米和站立着,殷天仰头仰得费劲,索性低垂头颅,“如果还演深情,还屡教不改,我睚眦必报的,这你知道,我把心剜了都会把你轰出去。”
米和心口重新注入了鲜活,像喝了口热粥,抵消了大半的颓唐。
她心里有他,她终于说出来了。
“高烨的暴力倾向来自于家族遗传,我的高祖母在跟我高祖父结婚前隐瞒了精神类疾病的家族病史,我父亲已证实遗传,我在没有遇到你之前,从没想过结婚,我甚至做了结|扎的准备。”
米和跪在浴缸前,赤诚地看着她,“因为我见过他疯癫的样子,我的家族是有病的,这种病痛我不想遗传到下一代,可我遇见了你。你虽然千疮百孔,可你积极,你勇敢,你明光烁亮,你身上有一切美好的,骄阳一样的标签,我就想,你这样的人,一定会破除我的不足,我都可以把自己管理的这么好,再经由你的血脉,他们一定是健康的。我越来越渴望孩子的模样,像一点你,像一点我。”
殷天泪流满面,米和帮她拭泪,“我们都是磕磕绊绊长大的,都在自我疗愈,自我成长,都见过这世界最阴暗和最光明,我们包容万象,知道生死之外无大事,我们这么出色,为什么不能携手同行。”
米和含笑坦然地递上手掌,等待着殷天的回握。
殷天猛地屏吸,仰进浴缸里。
她在水下睁眼看着米和,毛绒的密发海藻般交横不休,层层叠叠摆荡,娇滴滴,像个玫瑰妖精。
米和哼声笑了,翻入浴缸吻住她渡气。
成叠的浪花扑涌。
他一个侧身旋到缸底,破水而出后托住殷天。
贼兮兮覆到她耳边,“我怕你断片,录音了,别想明儿酒醒了当什么都没发生,你要不承认,我就在42号联排功放,让殷叔和张姨评评理。”
殷天噗嗤笑了,搂住他不紧不慢地蹭,满脸戏谑,“瞧把你能的,棺材头上放爆竹,吓死人”。
两人争着争着,都柔滑起来。
楚雨巫山,一场续一场。
门外走廊,是憋尿憋得五官变形的老莫,扭曲地夹着腿,听得惊魂不定!
好好的闺蜜之行,陡然变成情侣夜场,她气得牙酸,又懵然,抱着肚子愤恨地跺地。
跺地又有何用,卫生间里骷髅似玫瑰,米和正忙着采花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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