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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辉手cha在裤兜里。&ldo;她在家？&rdo;&ldo;是啊，白天一直在医院，最近身体不好，晚上回来休息。&rdo;她看着许辉，&ldo;所以你过两天再拿吧。&rdo;&ldo;她……&rdo;许辉欲言又止，头一直垂着，看着地面。这时另外一道声音传来，有些柔弱的女声。&ldo;吴姐，谁呀？&rdo;&ldo;没人！&rdo;吴阿姨马上回头喊了一句，然后转回来，使劲给许辉挤眼色。&ldo;赶紧的呀。&rdo;许辉撇开眼，犹豫了一下，脚还没动地方。拖鞋的声音渐渐近了，吴阿姨抬手推了许辉一下，就要关门，许辉抽出一只手，抵住。&ldo;吴姐？&rdo;王婕走过来，终于看见门口的许辉。&ldo;……&rdo;吴阿姨一跺脚，&ldo;嘿呦！&rdo;冲着许辉狠白一眼。王婕还不到四十岁，人已经老得不成样子，完全找不到当初的风姿，头发白了大半也没有染，皮肤粗糙，眼袋黑深。她看见许辉的一瞬，人呆立住，而后转过头，默不作声地往楼上走。&ldo;小婕！&rdo;吴阿姨跟过去扶着她，剩下许辉一个人晾在门口。&ldo;王姨。&rdo;许辉开口。王婕回头，没等许辉说什么，已经开口道：&ldo;你要拿什么就拿什么，不用问我。&rdo;&ldo;不是……&rdo;许辉胸口压着石头一样，说话磨砂般吃力。&ldo;小恒……&rdo;刚刚说出两个字，王婕忽然凄厉大叫。&ldo;你要拿什么就拿什么！要拿什么就拿！不要问我！别问我‐‐！&rdo;她声音太尖太锐，到了破音走调的程度。吴阿姨抱着她，一边拍她的后背。&ldo;好了好了，小婕，不想了啊。&rdo;一边又指着门口的许辉，眯着眼睛，指尖如锥子一样，咬牙切齿地说：&ldo;年纪轻轻怎么就这么坏呢！就没见过你这么恶毒的！害了自己弟弟现在还回来害妈！&rdo;刚刚初秋，可屋里已经冷如冰窖。王婕崩溃了，捂着脸，大声哭嚎。&ldo;真坏啊你！&rdo;吴阿姨还指着许辉，脸都气变形了，不住地说：&ldo;你妈都什么样了你还说这些！这家全让你毁了，好好的全让你毁了！&rdo;许辉裤兜里的手握在一起，没用力，却抖得不行。地上一道门槛，不高，却永远也跨不过去。许辉一句都不能再听，狠狠摔上门，背过身跑掉。吴阿姨瞪着眼睛看着门，尖叫地喊：&ldo;什么东西！什么东西啊这是！&rdo;王婕跪倒在地上，吴阿姨一下一下地抚着她的后背。&ldo;别理他！&rdo;吴阿姨叹口气，说：&ldo;真是坏到家了！小婕，要我说你就的盯准许正钢，最好就自己再生一个，到最后一分钱都别给他！让他知道报应！哎……你这么善良，老天不长眼，好心没好报哟。小恒多好的孩子，聪明可爱的。&rdo;空荡的别墅里，哭声近乎疯癫。他跑了太远。出了院子，出了小区，跑出去整整两条街才停下。浑身都是汗，嗓子干涩无比。小卖店，许辉抽了一瓶水，扔下钱就走，后面老板使劲喊他，&ldo;找钱啊！找钱！&rdo;听都没听见，大步离开。一瓶农夫山泉卖了一百块钱，老板乐得嘴角咧到耳根。许辉在路边灌了整整一瓶水，喝了一半，倒了一半，衣服湿透，可身上还是烫的。空瓶扔到一旁，许辉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脸上很湿，不知是水还是其他。十几分钟过去了。湿了的衬衫被晚风一吹，紧贴在皮肤上，在夜幕之下，他看起来更为单薄了。许辉坐在马路沿上，双手按住自己的头，紧紧的。汗散尽，他开始感觉到冷了。白璐在睡梦中被吵醒。后半夜了，她从电话里嗅到了公路的气息。他说话上气不接下气，语调偏移。&ldo;到底为什么……&rdo;白璐迷迷蒙蒙，&ldo;什么？&rdo;&ldo;你到底为什么那么说我，你凭什么那么说我……&rdo;白璐刚醒，无法适应突如其来的光亮，皱着眉头闭上眼睛。许辉声线颤抖，好像比她更为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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