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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柔和的声音，他如听话的孩子，乖乖地放开她，飞奔进浴室，很快梳洗了出来。他换一件银白色的衬衣，同色系的裤子，胡子也剃了，精神抖擞，容光焕发，看不出丝毫酒醉的迹象。他出来，甚至还吹着口哨，也不知道是什么曲子，只觉得欢快莫名，整个世界，灿烂绚而，从此无忧。清粥小菜已经摆在桌上，并不丰盛，看着却赏心悦目。冯丰正在拿筷子，腰又被搂住，他如一个孩子，将头埋在她的肩窝。吐气如兰，声如蜜糖:&ot;小丰，我爱你……&rdo;她心里一酸，手一抖，筷子一时拿不稳，掉在桌上。他放开她，拉她在自己身边坐下，笑容满面：&ot;小丰，这粥闻起来好香，味道肯定好得很，我们一起吃吧，我饿了，你也饿了吧？&rdo;她没做声。他兴高采烈地端起碗就大吃起来，饿了，妻子就在身边，亲手做羹汤……粥的滋味那么鲜美，他越吃越高兴，一口气喝了四五碗，只觉得心满意足，神清气爽。冯丰却只喝得一碗，见他吃好了，立刻起身收拾碗筷。&ldo;小丰，我来……&rdo;&ot;不用庥烦了，就两个碗。我趁手，叶嘉，你歇着。&rdo;&ot;不，你做饭，我洗碗。我们一直就是这样分工的，呵呵，小丰，我洗碗。冯丰不再和他争执，只默默去客厅坐下。不到五分钟，叶嘉就从厨房出来。冯丰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身上，眼前的人清俊高华，再也不是昨夜的醉汉模样，虽然脸上还有憔悴，可是他的眼神，那种几乎令人融化的清澈而温柔的眼神，又完全如第一面的时候。这才是叶嘉，叶嘉又回来了。这才是他该有的模样，成熟男子的那种镇定自若，平和大方，仿佛天塌下来也不足为奇。她不敢接触他那样的目光，默默站起身，淡淡道：&ot;叶嘉，我走了。&rdo;她走出一步，手被拉住，身子一歪，就被他轻轻拉得贴在他的怀里。他在她耳边柔声道：&ot;小丰，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rdo;池咨询的口吻，却是肯定的气势，并不容她挣脱。她不知道叶嘉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恢复原状的，只是，两个人都走得太远了，再也回不到了。心里一阵悲伤，却觉得平静，她从他怀里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ot;叶嘉，我们没法重新开始了。&rdo;&ot;有法，我们一定要重新开始。&rdo;池语气溫柔，态度十分耐心，像在哄骗一个赌气的孩子。&ot;不，叶嘉，我想明白了，也许，正如你所说，我真的爱的不是你，而是迦叶。&rdo;他细细地抚摸她的头发，这一切的味道都是那么熟悉，甚至昨夜记忆中那种销魂的滋味仍旧那么清晰，他于春梦里醒来，完全认定自己和小丰有了一夕的恩爱缠绵，鲜明的记忆里，一切都如初相识，她的美好，她的温存，她的柔软的腰肢甜蜜的嘴唇……越想越是焦渴，仿佛重新诱发了毒痕的人他并未听清楚她说的什么，只轻轻搂着她，一点也不放松。这个时候，要的并非是她的言语，而是重溫昨夜的那种旖旎。男女之间，最微妙之处莫过于此，一旦那道防线决堤了，心里的提防也决提了，一切的距离也从此不存在。肉体的距离拉近了心灵的距离，对男人来说，尤其如此。好像千万重的险阻，都不放在眼里了。那是一场爱的救赎，一旦得救，心魔尽去，迦叶也罢、家族也罢，此刻，在脑子里统统都淡去，甚至忘却，只剩下身边这个女人，相依相地老天荒。自己的玫瑰，谁也休想摘去。&ldo;小丰，我爱你……&rdo;她用了一点劲，从他怀里挣脱出来，语音清淡：&ot;叶嘉，不要这样说。请你再也不要这样说。你已经不爱我了，早就不爱了……&rdo;他还是那么耐心：&ot;爱的，一直都爱。以后会更爱了……&rdo;她有点恍惚，爱么？是爱怎么会拒绝在烈日下送自己一程？是愛怎么会不理睬自己的哀求让自己一个人走夜路？不，早已不爱了。她摇摇头，微笑起来：&ot;叶嘉，我们别这样自欺欺人了，你并不愛我，早就不爱了；而我……&ot;她沉默了一下，又抬起头，直视他的目光，&ot;我也不爱你了&rdo;叶嘉神色坚定：&ldo;小丰，过去的，我们都忘掉，从此刻开始，我们从头再来。&rdo;她冷笑一声：&ot;忘掉？怎么忘掉？杨玉如还等着你庆功呢。你二嫂已经快将叶家逼入绝境，你此刻撤手，那杨玉如也可以随时撒手。你以为自己是三岁小孩，可以做事不考虑任何后果？你对家族的责任感呢?还有你母亲对你的期望呢？难道你都要背弃？叶嘉，你这样是不忠不孝。你又何苦为我这样一个不能給你叶家带来丝毫好处的穷女人而左右为难？何况，我根本就不再爱你了……&rdo;他静静地看着她，没有做声。他这样平淡的态度更是惹恼了她，她一把就推开他：&ot;很抱歉，叶嘉，我并不能带给你任何的好处，我跟你在一起，只能让你陷入被人嘲笑的地歩，拉低你的社会层次，生活上工作上家族上不但帮不上你的忙，还只会在你面前耍小性子。同居一年，我连你家门都不敢踏入半歩，更别说融入你的圈子了。叶嘉，我们不合适，从来都不合适。杨玉如才适合你，她比我好一万倍，为了你自己的幸福，也为了我的幸福，分手对我们来说是最好的结局……&rdo;&ot;不，小丰，不分手了。我们再也不分手了。&rdo;&ot;嘿嘿，早就分了，离婚证都办了。&rdo;&ldo;那就重新开始，从现在开始。&rdo;她尖刻地笑起来:&ot;哈哈，叶嘉，分不分手或者要不要开始，一直都是你说了算，但现在不是了，我不高攀了，我早已放弃了。你要知道，即便是穷女人，也不一定就静静地站在原地永远等着你，等你随时想通，随时做出决定。你以为我是秦香莲还是王宝钏？不，我不等了，早就不等，也不爱了，今天，是我最后一次来这里，再见。&rdo;她转身就走，他再次伸手，仍旧轻轻抱住她，力气也用得恰到好处，只让她没法挣脱。她心里的气愤、苦楚、酸妒、委屈……要发泄，就统统发泄出来吧。&ot;小丰，你尽情骂我吧……&rdo;她忽然不想骂了，也想不出什么可骂的了只一个劲地推他的手：&ot;叶嘉，放开，我要走了……&rdo;他十分固执，却语气溫柔：&ot;不放。&rdo;她怒道：&ot;我要去上班，你可不要耽误我。&rdo;&ot;我送你去。&rdo;她笑起来，语气里满是讽刺：&ot;怎么？现在你又有空了？不是没时间的么？我怎么敢劳你大驾?三公子，需要你接送的人不是我，而是有钱又漂亮的杨玉如。叶嘉眼神一黯。冯丰忽然住口，再也没有说下去，心里后悔得要命，自己这样一个劲地揭叶嘉的伤疤有什么意思？难不成跟林佳妮一样了？父亲罪恶滔天，母亲惨死，家族危机，兄弟苦求一要是换成自己，自己能挨得起几样？就因为叶嘉两次拒绝送自己，就恨不得将他食其骨髓，昔日恩义全部抹杀？此外，叶嘉还有什么对不起自己的？有必要对他这样恨之入骨？其实，自己何曾又站在原地等过他？心里不敢说出的齷龊是等到叶夫人死后一只要她死了，仿佛两人之间就会冰消雪融。没想到，某一天，叶夫人真正死了，却死得那么悲凉一一也许，就是从她死的那一刻起，自己和叶嘉，才算真正走到了末路，再也没有一丝一毫的希望了。&ot;小丰，我送你去上班好不好？。&rdo;她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同意还是不同意，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了，才想起从包包里拿手机，想看看什么时间了。手机是关着的，昨晚出来的匆忙，没有充电。早已没电了。心里忽然害怕起来，李欢会不会到处在找自己？李欢昨晚回来，要是打电话给自己，发现人不在了，会不会到处乱找？她几乎急出一身汗来，叶嘉见她手忙脚乱地，默默地将自己的手机递給她：&ot;你给李欢打个电话，免得他担心……&rdo;心里其实是不乐意的，没有一个男人，在认为和自己的妻子如此恩爱缠绵一夜后，会将她再让给其他的男人。只是，李欢对她的好，即便是朋友，也有告知的义务。冯丰哪里知道他那么复杂的心思？也顾不得多说，一边接过电话，一边随叶嘉上车，心想，先赶紧去洒楼把电充上再说。李欢的电话一直是忙音，冯丰拨打了好几次，垂头丧气地坐在座位上，心想，这家伙干嘛去了？叶嘉忽然道：&ot;也许他们出了点事情……&rdo;&ot;什么事情？&rdo;叶嘉笑笑，很不经意：&ldo;不然，李欢怎么会不接电话？&rdo;冯丰的心里千回百转，一个劲地猜测，难道杨玉如又反悔了？那也不太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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