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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天太凉了吧!”周掌柜心里想道。
周掌柜吸了吸鼻子,叹了口气,对少年说道:“小子,此去万里,你自当珍重。”
“珍重……”
少年看着大家,眼眶有些发热,他仰首望向天空,忽然感觉这清亮的月光,变得好温柔。良久,他垂下头来,说道:“我知道。我会捎信给大家的,你们也请保重!”
……酒,一碗接一碗,气氛开始变得火热起来,似乎真的已经驱散了这深夜的清凉。轻声细语中,有嘱托,也有承诺;嬉笑怒骂中,有往日的喜、乐、哀、怒;欢声笑语中,有未来的期许与希望。
离别,在深秋,谁说今霄寒?
我们,说好的,会一直一直到很久。
………………
次日,清晨。
天边微微泛白,一丝光明射进有些昏暗的屋子里,照在少年的脸上。少年睁开双眼,却又马上闭上,好一会他才用手右手挡在眼前,慢慢睁开眼睛,去适应这突然的光明。
少年撑起身体坐了起来,感觉自己的头痛的快要炸开似的。思绪飘回昨晚,少年苦笑着摇了摇头,自己似乎真的喝了很多很多酒啊!
外面已是人声鼎沸,迎客楼的早晨似乎永远都这样的热闹。
少年看了看自己对面的床铺,小康哥已然不再,看来是去忙去了。小康跟自己一样,都是迎客楼的伙计,小康跑堂,自己在厨房做杂役。两个人年龄相差不多,小康二十,自己十七,所以同居一间房。
少年穿好衣服,下床走到房子中间的桌子前。忽然,热泪盈眶。桌子不特别,也不好看,甚至有些油腻;桌上摆着一盏油灯,还有一个崭新的包袱,但少年盯着的看的却不是它们,而是那三只装着食物的碗:一碗青菜小面、三个水煮鸡蛋、一只红烧猪蹄。对于别人来说,这只是一顿简单的早饭,但对于少年来说,这是他心中的温暖……这是他五年前在云锦城吃的第一顿饭,一模一样,没有丝毫改变。
少年缓缓坐下,慢慢地拿起筷子,开始吃眼前那碗青菜小面,接着是红烧猪蹄,味道依旧如故,暖人心腑。吃完最后一口猪蹄,少年放下筷子,却并未剥开水煮鸡蛋,而是将那三个鸡蛋放进那崭新的包袱里。
包袱里放着一些盘缠,一套崭新的衣服,一双新鞋,显然都是刚做好没多久,一针一线都是那么细腻整齐,不知是谁熬了多少个夜晚?是她吧!那个如姐如母,温柔的妇人。
少年将包袱背在肩头,推门而出,阳光洒在身上,好暖,好暖,这里的阳光似乎永远那样温和,舒适,只是,下一次,会是多久?
小院后门外,一个少年,一匹骏马,立于门前,良久,少年深深地看了一眼小院里的一切,轻声说道:“等我,我杨清风一定会回来的!”
杨清风将门缓缓关上,牵着那匹骏马,向街道的尽头走去,向远方而行。
只是,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间。
他看见了吗?那妇人的泪光;
他看见了吗?那些红了的眼眶。
少年郎,你是否还记得?临行前,那不舍的目光,那湿了的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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