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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32章 文湖路4号（第1页）

琉璃眼定的起行时间颇早，路上也没什么行人。我背着大包小包的一堆装备，艰难地挪动了半晌，才看到远处过来一辆敞篷地小三轮。

那蹬车的老头听我曝出了文湖路4号这个地址，面上露出了一个古怪的表情，对我说道：“小伙子，你说的这个地方不好啊……”

我正往这老头的破三轮上卸装备，一听这老头这么说，便以为他是想叫价。我瞧这老头一大把年纪出来跑活也不容易，加之我背的装备分量不轻，也不打算跟他讲价，便笑道：“老爷子，您放心就是了，找到了地方，钱少不了你的。”

这老头实打实地当地人，口音极重。一见我会错了意，当下便板了脸道：“这一趟活计什么价，都是街面上订好了的。你这小伙子这么说，要坏了俺老钱的名声的。”

我见这钱老头一本正经的模样，拗的可爱，忍笑将最后一个大包扔到车上，赔罪道：“年轻人不懂事，老爷子多担待点。咱们还是快走吧，我还约了人了。”

“得，上来吧。”钱老头蹬着车便是一记漂亮的甩尾，拍着后斗子示意我上车，口中却颠来覆去地说道：“都跟你说那地方不好，还要过去。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没个忌讳，老人说的话都不当回事……”

我暗自撇了撇嘴，动作麻利的跳上了车。初春的清晨还有些凉意，早风一扑，更是丝溜溜地冻人，我哆哆嗦嗦地窝在那三轮车的后斗篷里，冷得直骂娘。

我虽说从小在这个地界长大，可琉璃眼给的这个地址，我还当真没有听说过。我见这钱老头听我报出地址的时候，神情不对，似是知道些什么，便跟他搭话问了两句。

钱老头整日蹬着个三轮在街上晃荡，街面上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逃不过他的耳朵。如今见我主动搭话，这话匣子一开可就关不住了，口中絮絮叨叨地没个完事。

“你说的这个地方可不吉利，俺瞧着你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一个，非要去那里寻不痛快。瞧这大包小提留的，难不成还要进去住一晚？不是俺说你，嫌自己命大，也不是这么作践的。”

我听得迷糊，见这老头子似乎知道些内情，便问他道：“老爷子，听你这话里的意思，那地方挺邪乎的？”

钱老头叹了口气，说道：“小伙子年纪轻，也怨不得你不知道，那是十几年前的老事了。那地方原来就是个戏园子，因为死了人，闹的有些大了，后来便被封了。这几年里，也都是阴森森地没什么人气。”

提起这文湖路，我多少知道一点。可这文湖路上有戏园子一事，我却是头次听说。在我的记忆当中，这文湖路附近大都是一些类似四合院的老宅子，是老城改造时遗留下来的一个死角。后来因着地方大够宽敞，一些手工小作坊的老板便将自己的生产车间挪到了那地。平素，还真没有什么人特意过去，若不是琉璃眼留了这么一个地址，我还真想不起这个地方。

钱老头见我没搭话，又自顾自地说道：“你是不知道，当年那可叫一个惨哟。戏院里几个当家的角儿被活生生地割去了脑袋，身子一个接连一个的吊在了戏台里的房梁上，鲜血丝流流地淌了一地。直到第二天早上戏院里的人去开门的时候，才发现几具无头的尸体晃悠悠的悬在那里。那人是死的透透了的，可这脑袋却不知道被那凶手丢到什么地方了。直到现在都没有找到，当真成了一出无头公案。”

钱老头喉间哽了一下，心有余悸地说道：“有了这样一出事，这街面上就传出那地方闹鬼的说法来了。说是经常瞧见一个瘦长的白色影子，一遍又一遍在那戏院里唱戏。这戏院里咿咿呀呀地唱上一整夜，天亮才息声。附近不少的住家听见这动静，个个唬得魂都没了。但凡有点钱的都搬走了。至于那些没钱的，一到天黑，那可是连门都不敢出去。上头管事的没了辙，便将这院子封死了，就连这文湖路4号的门牌都抹了去。如今，你上哪里去查，这文湖路上也没有4号这一说。”

我听钱老头说的头头是道，好奇问道：“钱老爷子，这事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倒像是亲眼见过似的。”

钱老头轻嗐了一声，语气颇有些得意地说道：“俺在这街上混了一辈子了，有什么不知道的。今儿你是赶巧遇上明白人了，若是找别人来问，谁又知道文湖路4号这地界。”

我却是不信钱老头的这个说道，便对他说道：“我也算是在这街面上长大的，怎么没听别人提起过。按说这事闹得不小，怎么也得有些风声传出来吧。”

钱老头的语调粗了两分道：“这还闹得不大，上头几个管事的不知撸下来多少。不过害怕引起民众的恐慌，这才硬生生地压下来了。如今这事也过了十多年了，也就几个住在附近的老人还知道些内情。不过，活到这个岁数上的人都成了人精，那断头凶手还没找到，谁又敢出去乱说。若是人家一个不高兴，将你一家给灭了，你也没地说理去不是？”

我下意识地紧了紧领口，干笑了两声。心底却越发狐疑琉璃眼怎么选了这么个闹鬼的地方碰面。方才，这钱老头提起那文湖路4号的前身是个戏院之时，不知为何，我心底竟是将它与那五脉当中的微字脉扯上了联系。

思及此处，我不由暗笑自己太过神经质。在爷爷的故事当中，这寻龙五脉其它几脉的下落一直都是一个未解谜团，如今又怎会跟这小地方的一个戏院扯上联系。一个未解的无头悬案，倒叫我胡思乱想起来。

钱老头也不等我搭话，又说道：“小伙子，我看你东西带了不少，可是要去这鬼屋里探险？”

我见这老头一副自来熟的模样，又不能将实话告诉他，只得点了点头，含糊地应付了过去。

钱老头却不欲放过我，口中连声叹道：“哎，也怨不得咱老头说你。你们这些小年轻，看了几部外国探险的片子，便一个个的跟入了迷怔一般，也学着人家去什么地方探险。那鬼屋也是你们能随便去的？若是招惹了什么东西上身，有你们哭的时候……”

我听这老头絮絮叨叨地说个没完，心底也很是无奈。只得一边出神，一边与他打太极。好在这文湖路4号也不是很远，那小三轮“咯咯噔噔”晃荡了半个来小时，便听钱老头喊了一嗓子道：“小伙子，到地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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