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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别撵我走？？&rdo;他哽咽着对程廷礼说：&ldo;我给你当牛做马都行？？只要让我在你身边就好？？&rdo;程廷礼听了这话，略微有一点感动，同时又很莫名其妙：&ldo;我这个年纪‐‐&rdo;没等他把话说完，小韩就抢着开了口：&ldo;我喜欢你。&rdo;小韩抱着程廷礼哭过一通之后，终于又得以进了程公馆的大门。当天晚上他使出浑身解数，狠狠的哄着程廷礼高兴了一场。程廷礼虽然对小韩兴致平平，不过小韩对他那份来势汹汹的爱意，倒是让他感觉出了几分新鲜。而家里房子大，类似小韩的人物也不少，多个小韩并不算什么，所以程廷礼就容许他又留了下来。放下钢笔抬起头，程廷礼决定进入正题：&ldo;又连着半个月没回家了吧？&rdo;程世腾见写字台上扔着个扁扁的镀金烟盒，便欠身拿过烟盒打开了，往自己嘴上叼了一根香烟：&ldo;嗯。&rdo;程廷礼想了想，忽然微微的一皱眉头：&ldo;你那少奶奶，还是黄花大姑娘吧？&rdo;程世腾没找到火柴，于是自己从裤兜里掏出了打火机。摁出火苗吸燃了香烟，他又一点头：&ldo;嗯。&rdo;程廷礼彻底的把眉毛拧了起来：&ldo;混账东西！人都给你娶进家里来了，让你打个种就那么难吗？&rdo;父亲既然是这样的口无遮拦，儿子自然也就百无禁忌了：&ldo;有其父必有其子，我随您嘛。&rdo;&ldo;随我？你要是随了我，那我的孙子在哪里？&rdo;程世腾呼出了一线笔直的青烟：&ldo;在他娘的腿肚子上转筋呢。&rdo;程廷礼被他气笑了，笑过之后又感觉自己这一笑过于和蔼，会让儿子蹬鼻子上脸，故而立刻转成严厉面孔：&ldo;糊涂种子，你还敢跟我贫嘴！你这样对待你的少奶奶，让我怎么好意思去见你那岳丈？&rdo;程世腾听了这话，并不动心。他从来没拿老白当岳父看过，老白最近在仕途上有一点受挫，在他眼中，就越发只是个老白了。他父亲无颜与老白相见，他可是有颜，因为老白的女儿挠了他个满脸花，他没还手，已经是给足了老白的面子。&ldo;她说要跟我离婚。&rdo;程世腾毫无预兆的又说了话：&ldo;上个月说的。&rdo;程廷礼立刻瞪了眼睛：&ldo;离婚？胡说八道！咱们家里怎么能有离婚这种事情？&rdo;程世腾没接父亲的话，自顾自的继续说道：&ldo;我同意了。&rdo;&ldo;你‐‐&rdo;程世腾向前伸手，把半截香烟摁熄在了写字台上的烟灰缸里：&ldo;离了也好，跟我过就是守活寡，不如另找个好的。她年纪不大，模样也不错，找什么样儿的找不着？&rdo;程廷礼听了他这轻描淡写的话，气得立刻就想对他动武。但是孙子目前还没有影，而这唯一的儿子成天不是头疼就是脚疼，让他越来越不敢由着性子用棍棒教子。而正当此时，程世腾忽然迟疑着又开了口：&ldo;爸爸。&rdo;程廷礼抬头看着他：&ldo;嗯？&rdo;程世腾想说小鹿断了自家父子的生财之道，虽然那只是道中之一，但也足够令人烦恼。不过转念一想，他又临时换了话题：&ldo;赵振声那招兵买马的手笔，这一阵子是真不小。我看单对一个小鹿，他就给出了不少。&rdo;程廷礼想起小鹿如今的发展形势，脸上神色不变，也不言语‐‐当初真是小瞧这个孩子了，他总以为这孩子应该是个翻版的鹿副官，再厉害也厉害不到哪里去，哪知道正如儿子所说的那样，他爸是他爸，他是他。程世腾没等到父亲的附和，于是自顾自的又加了一句：&ldo;一个赵振声，成全了鹿子苹。&rdo;程世腾在父亲这里做了一场淡而无味的谈话，及至谈话完毕，已是傍晚时分。程廷礼让他吃过晚饭再走，他做了个深呼吸，忽然感觉父亲这里光线黯淡空气郁闷，像个不见天日的妖精洞一般，小韩静静的委顿在父亲脚边，看起来也是古怪疯狂。于是他坐不住了，一定要走。他要走，程廷礼也不留。等他真走了，程廷礼站起身，一眼不看的踢开了脚边的小韩，绕过写字台走到屋子正中央，若有所思的站了一会儿。小韩抬手扒住了写字台的边沿，向上挺身露出了一双眼睛，正好看到程廷礼单手插在裤兜里，姿态潇洒的向后一回头。房内没有开灯，黯淡天光隐去了他的老态。小韩静静的看着他，感觉他那一回头特别有风度，特别招人看。可惜了，君生他未生，他生君已老。老了，小韩也还是很喜欢他，喜欢他一举手一投足的姿态，喜欢他依然英俊的眉眼，喜欢他身上温暖洁净、隐隐混着一点香甜的气味。他略微的有一点发福，略微的有了一点肚子，小韩连他柔软的肚皮也很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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