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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嫣倒没注意孔丹在做什么，闻言笑向晴画道：&ldo;这话说的是，叫晴书在屋里伺候，你跟着去认认路，终不能什么事都劳动别人。&rdo;月白忙道：&ldo;少奶奶这话就折煞奴婢们了，伺候少奶奶是本分，哪里就用得上劳动二字。不过奴婢想着，两位妹妹早些熟悉了院子里的路，少奶奶也方便些。&rdo;说着一手拉了孔丹，笑向晴画道，&ldo;妹妹跟我们去罢。&rdo;晴书瞧着几人出去，想了一想还是道：&ldo;姑娘，这孔丹有些奇怪，奴婢瞧着不像月白说的那样……&rdo;韩嫣笑道：&ldo;随便她看，难道还能看少我一块肉不成？且拿粥来我喝两口，这成亲真是累死人。&rdo;晴书跺脚道：&ldo;姑娘说话又这样不防头！如今不是在家里了，说这样话被人听见不好。太太虽然和气，如今也是婆婆了，姑娘须得小心着些。&rdo;韩嫣怕她唠叨，忙道：&ldo;是是是，我怕了你了，快来伺候我吃饭罢，吃罢了饭，随便你怎么教训。&rdo;晴书无奈，只得一边念叨一边伺候韩嫣吃了几块点心，就着那泡笋用了一碗粥，也不敢用得太多，便在窗下湘妃榻上坐了。晴画从外头进来，将门关了方道：&ldo;奴婢去院子里转了一圈儿，那月白好生仔细，一处处地方都指给奴婢知道，只那孔丹，言语里不停地打听姑娘平日里喜欢什么，又问姑娘书画针线哪一样好，奴婢听着不像，只捡着不要紧的说了几句。倒是月白拿言语拦着，方才把人拽走了。&rdo;韩嫣虽然平日里大而化之，皆因性子豪爽不计小节之故，但却并非不通世事，听了晴书晴画两人的话，低头思忖片刻道：&ldo;总是伺候姑爷多年的人，你们只看着便是。事无不可对人言，她若问什么，只消不是过分之事，告诉她便是。&rdo;晴书迟疑片刻，还是道：&ldo;虽说事无不可对人言，但做奴婢的，岂有四处打听窥探主子的道理？不是奴婢多心，实在觉得这孔丹是太伶俐了些，何以月白就不问这些事呢？&rdo;韩嫣微微冷笑道：&ldo;既是伺候姑爷的人，我们新来，且要让着她们几分。若打听这些是为日后好与我相处，自然罢了，若是有什么别的心思，我自然不容她。&rdo;且说韩嫣主仆二人在屋里说话，外头月白扯了孔丹到下房里，关起门来埋怨道：&ldo;你做什么？打听少奶奶喜好什么也就罢了，怎还问起书画针线来？少奶奶哪一样出色哪一样不出色，岂是做下人的管得了的？你问三问四，到底是要做甚？&rdo;孔丹低了头不说话。月白冷笑道：&ldo;你不说我也知道。无非是想着少奶奶若有哪些地方不如你便好了，可是？&rdo;见孔丹一脸的无动于衷，不由得跺了跺脚，&ldo;我千万句好话都说过了，你只是不听！莫说少奶奶出身大家，自然那活儿比人强，便是样样都不如你，那也是少奶奶！何况你也不过是跟着少爷学了几笔字画，少爷夸奖你几句，难道你就是才女了？无非是比我们这些下人强些罢了。&rdo;这话戳到了孔丹的痛处，忍不住变了脸道：&ldo;我若不是命不好做了奴婢，未必就比那些官宦家的小姐太太们差。姐姐自己在书画上没天分，未必我就不能强过人了。&rdo;自打吴知霄订了亲事，月白已经不知说了多少劝她的话，如今也实在不耐烦了，摔手道：&ldo;我好心劝你，不过是为这些年的姐妹情分，既然姑娘觉得我是自己不好才不望着姑娘好，那此后我绝不再说姑娘一句话！&rdo;推门出去了。孔丹独自在屋里站了片刻，自怜身世，不由得掉了两滴眼泪。听见外头有动静，又连忙擦了去，快步出去当差了。绮年自是不知道新房里这些事，正在外头席间与人说话。有女眷们的地方少不了闲话，何况如今京里事多，正好议论。说得最多的无过于立太子的事了，皇帝已经决定立皇长子为太子，只是因皇长子出身低了些，还有些争议。但此事说到底还是皇帝乾纲独断的事，所以无数双眼睛都在盯着皇帝呢。据说有人建议仿前朝例，将立皇长子的诏书送入太庙供奉七日，若无异样则是天命所归，应立皇长子。至于皇上有无采纳这个建议，目前尚不得知。第二件大事就是三皇子的大婚了。承文伯的庶女陈滢已经被陈家开祠堂记名为嫡出，且是太后亲自赐婚，婚期已经定下来，但听说，陈滢二月里回乡受了风寒，春夏之交转了咳喘之症，正在调养。太后格外关切，已经叫了太医院的两名太医去陈家为未来的三皇子妃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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