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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还要说！&rdo;说起跟张家的事郑琨就忍不住要发怒，&ldo;你瞧瞧张家少将军如今是什么样子？再过些时候，怕这两营军都要归他管了。&rdo;若是当初郑瑾老实嫁了，现在郑家可不是乐见其成？哪里会像今日这样担忧兵权旁落呢。这丧事报到张家去，张家以冷玉如有身孕，不能进灵堂为由，只派了管家过来厚厚送了份丧仪。丧仪再丰厚，难道郑家是缺钱用吗？此时要的是姻亲，是助力！郑瑾不愿再听，挥手道：&ldo;哥哥有话，跟娘说罢，我要歇着了。娘叫人回苏家送个信，就说我被香雪气着了，身子不适不能挪动，就在家里住着。&rdo;恒山伯夫人还没说话，郑琨就怒道：&ldo;你真是胡闹！难道还想在娘家生孩子不成？立刻叫人送你回去！&rdo;郑瑾支起身子尖声道：&ldo;我回不回去，与哥哥你何干？苏家憋都能憋死人的，我就不回去又怎样？&rdo;外头还有吊唁的宾客，恒山伯夫人连忙劝道：&ldo;行了行了，琨儿你也少说几句，你妹妹有身子的人呢。你快去前头招呼人罢，我也该去了，让你妹妹歇着些儿。&rdo;做好做歹把儿子弄了出去。郑瑾阖着眼歇了一会儿，身上重，睡着也不舒服，正想坐起来，却听见外头有说话的声音，竖起耳朵听听，却是陪嫁的大丫鬟碧桐的声音：&ldo;碧桃姐姐，姑娘刚睡着呢。&rdo;郑瑾正闷得慌，便提了嗓门道：&ldo;是碧桃么？进来吧。&rdo;便见自己从前的贴身丫鬟穿着素衣进来，跪下磕头道：&ldo;给姑奶奶请安。&rdo;郑瑾笑道：&ldo;起来罢。&rdo;端详她道，&ldo;倒出挑得更好了，只是瘦了些。&rdo;碧桃低头道：&ldo;奶奶这一去，奴婢照看着小少爷，所以这几日睡得少了些。&rdo;郑瑾不以为意：&ldo;嗯。你如今也不用自称奴婢了，哥哥给你抬姨娘了没有？&rdo;碧桃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低声道：&ldo;奴婢怕是没有这个福气……想着求姑奶奶，让奴婢自赎身罢。&rdo;郑瑾诧异道：&ldo;这是怎么了？莫非哥哥对你不好？&rdo;上下打量碧桃，&ldo;你虽不如秦苹，可她都死了，哥哥房里比你好的也没有几个了……&rdo;碧桃缩着肩膀道：&ldo;奴婢至今也没福气生养，说起来也要过二十岁了。且世子后头还要娶新奶奶来，到时候更没有奴婢站的地儿了。还求姑奶奶开恩，让奴婢出去罢。奴婢这话若去与世子说，倒好像世子薄待了奴婢似的，奴婢从前是姑奶奶的丫头，所以如今还求姑奶奶作主，与世子说一句罢。&rdo;郑瑾听了也并不往心里去，随口道：&ldo;得闲我便替你说一句便是。只是哥哥也得过一年才娶新人呢，怎知你就没了机会？&rdo;碧桃小声道：&ldo;姑奶奶不知道，因小少爷还小呢，必得有个人来照顾着才好。所以过了三个月，世子就要再娶了。&rdo;郑瑾对秦苹所生的那个孩子丝毫不感兴趣，随便点头道：&ldo;原来如此，早些娶一个也好。哥哥是世子，这家里也得有个主持的人，不知道母亲看中了哪一家？&rdo;碧桃低头道：&ldo;这奴婢就不知道了，听说前些日子看中了‐‐&rdo;小心瞅了郑瑾一眼，&ldo;张少将军的妹妹……&rdo;郑瑾撇撇嘴：&ldo;又是张家！难道离了张家就找不出人来了不成？&rdo;不愿再听碧桃说这话题，随便摆了摆手，&ldo;你去罢，这事我想着了。&rdo;碧桃连忙拜谢了退出去。碧桐跟她姐妹数年，方才也听见了她的话，不由得疑惑问道：&ldo;你这是怎么了？就是世子不宠你，姑奶奶给你讲个情抬了姨娘，锦衣玉食的也一辈子了。当初也是你想去伺候世子的，这时候再‐‐不是我说话难听，总归是破了身的了‐‐莫非你有中意的人了？&rdo;碧桃强笑道：&ldo;从前是我糊涂，如今看着秦姨娘的下场，不觉得有些害怕，还是出去的好。&rdo;碧桐听了倒也点头，因要伺候郑瑾，只将她送到门口就算了。碧桃匆匆走回正院，进了那孩子的屋子，见孩子因外头吵闹声至今不肯睡觉，便抱过来在屋里慢慢走动，将郑瑾方才的许诺想了一想，又暗暗在心里盘算了一番自己这些年的私蓄，心下稍稍安定。走到窗口处，望出去就是从前郑少奶奶住的屋子，此时那屋子门窗紧闭，窗棂上糊着白纸，碧桃看着那雪白的一片，眼睛一花，像是看见窗纸上两个影子靠在一起，看似亲密，其实一个影子却在给另一个灌药。她赶紧用力眨了眨眼睛，暗暗念了几声佛号，心想只要自己日后出去了，就不必再想起这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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