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绮年第一个想法是舒服日子要到头喽，且秦王妃当着秦采的面说这些话，分明有个挑拨的意思在里头，当下低头笑道：&ldo;王妃这么说，我都有些怕了，不知王妃每日是先见了管事们再用饭，还是先用饭再见管事们？明日我和弟妹还有小姑们几时过来为好？&rdo;秦王妃不是不想在来请安的时间上难为绮年一下，但她明明白白地把秦采和赵燕妤都绑在了一起来问，她难道好说四人来的时间不必相同么？也只好一边心里暗骂绮年狡诈，一边含笑道：&ldo;也不必早，不过照着平日的时间来便好。采儿这刚成亲，怎好侵早的就叫她过来呢？&rdo;说得秦采面红过耳，不自觉地叫了一声姑姑，绞着衣带低下头抬不起来。秦王妃呵呵地笑，绮年也陪着笑，又看了一回嫁妆单子。秦王妃手里的单子厚厚的一迭，犹自叹道：&ldo;如今我手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是英国公府拿五万银子来下聘，那妤儿的嫁妆也不好比这个数低才是。&rdo;绮年知道她又是在影射自己。当初郡王府给她下聘也是五万两，但她的嫁妆拼拼凑凑大概也就是四万两，不如聘礼多。不过觉得在这种事上争竞好没意思，便点头笑道：&ldo;妤妹妹是县主之尊，自然该多置些嫁妆方显了身份。&rdo;暗想英国公府号称是极富贵的，就是郡王府都未必比得上，娶赵燕妤哪里是在乎嫁妆呢。她不生气，秦王妃就只好拳头打棉花，着急用不上力了，看绮年越发的不顺眼，脸上却不露出来，反而还拿了单子征询绮年的意思。绮年也认认真真地回答，凡拿不准主意的地方一概以&ldo;年轻见识浅&rdo;为名搪塞过去，直折腾到天色将黑才回节气居去。赵燕恒还没回来，绮年一个人吃饭没意思，且也不怎么饿，就叫先把饭菜在小厨房温着，自己拿了清明呈上来的物品单子先看起来。两大车的东西，多半是渝州特产，其中一张小单子上全是卤制的吃食，非麻即辣。郡王府都是京城口味，没人能食辣，显见都是给绮年带的。绮年抿着嘴把这张单子看了一遍，划出几样不太辣的叫送到大厨房去，另拨几样叫明天给周立年和韩府还有冷玉如处各自送过去。又把那大单子研究片刻，指了给各房送过去的东西，其余的就叫收到库房。清明答应着接了单子，带着白露等人出去整理东西，绮年一眼看见小满眼睛肿着，便随口道：&ldo;小雪留下，有几样针线交给你。&rdo;小雪不敢怠慢，答应着立住脚，待众人都出去了才笑问道：&ldo;世子妃有什么吩咐奴婢做的？&rdo;绮年笑道：&ldo;其实没什么让你做的，就是问问，小满那眼睛怎么了？是有什么事么？&rdo;小雪不敢说，笑道：&ldo;并没有什么的，不过是进了沙子揉的。&rdo;&ldo;你就哄我吧。&rdo;绮年笑骂，&ldo;什么沙子能揉成那样儿？莫非那沙子有拳头大不成？我跟你说，有什么事老实说出来好多着呢，若是你们藏着掖着不说，回头我可也没得帮你们。&rdo;小雪连忙跪下道：&ldo;是奴婢糊涂，怕说了反而惹世子妃生气。我姐姐她她是因着立春要走的事儿哭了一场。&rdo;观察着绮年的神色，低声道，&ldo;都是一起伺候世子四五年的，如今要走了舍不得。&rdo;&ldo;又跟我掉花枪。&rdo;绮年还是挺喜欢小雪这爽利性子的，&ldo;罢了，我也不管你们是什么情份，倒是立春为什么要走？&rdo;小雪略一迟疑，还是将立春的事说了：&ldo;……世子说，让他去外头的庄子上做事……&rdo;原来赵燕恒背地里做了这样的决定绮年心里暖洋洋的，点头笑道：&ldo;我知道了，回头瞧瞧能不能向世子讨个情。你且不必与你姐姐说，我也并不敢就打这包票。&rdo;小雪喜出望外，连忙替小满磕了头才退出去。谁不知道世子是因为立春不曾对世子妃尽心才被赶出去的，如今有世子妃说情，说是不打包票，这事也定有七八分可成的。绮年把人打发出去，就听外头如鹂高声道：&ldo;世子爷回来了。&rdo;打起帘子，赵燕恒肩膀上顶着几片雪珠儿走了进来。&ldo;下雪了？&rdo;绮年赶紧起身替他宽衣，&ldo;光顾着看单子了，竟没发现，该叫人去送油衣才是。&rdo;赵燕恒笑笑：&ldo;也是到了门口才下起来的，一点儿小雪珠子，不算什么。你用饭了么？&rdo;&ldo;等着你回来一起用呢。&rdo;绮年拿过在暖薰上烘热了的家常衣裳给赵燕恒换上，一面叫人传饭，笑吟吟道，&ldo;把世子特地叫人捎回来的泡菜和卤肉切一碟来。&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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