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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我能说什么……&rdo;绮年苦笑，&ldo;我现在就过去。&rdo;颜氏坐在康园正厅的红木椅上，一手掐着檀香佛珠慢慢地转动。李氏坐在一边，不时焦急地向门口看去，见绮年进来，稍稍松了口气道：&ldo;怎的这时候才回来？&rdo;绮年蹲身行礼，微笑着回答：&ldo;因冷家伯母去庙里礼佛未归，所以多留了一时。&rdo;李氏点了点头，瞥一眼颜氏阴沉的脸，道：&ldo;连波今日回来时似是哭过，你可知道是为什么？&rdo;&ldo;哦，今日在林府时连波与林姑娘一起踢毽子，大约是有些不太愉快。&rdo;&ldo;不太愉快？&rdo;颜氏抬起眼皮，目光锐利地扫了绮年一眼，&ldo;有什么不愉快？&rdo;有什么不愉快你应该去问连波好吗？绮年腹诽着，答道：&ldo;林姑娘年纪小，免不了有些娇气，大约是踢毽子没有踢成，所以发了些脾气。&rdo;&ldo;发脾气？&rdo;颜氏冷笑，&ldo;你带连波去林家，就是为了让她去受气的吗？&rdo;&ldo;绮年并没有想带表妹去林家受气。&rdo;绮年抬眼看着颜氏，淡淡地回答，&ldo;表妹与林夫人算不上有什么交情，表妹愿去道谢，是表妹知礼。林姑娘娇纵，是林姑娘失礼，这些都非绮年所能左右。&rdo;颜氏猛地抓过手边的拐杖用力一顿：&ldo;这么说，你倒是觉得连波是自己凑上去受气，咎由自取了？&rdo;&ldo;表妹是依礼而去，林姑娘娇纵，任谁知道了也只会说表妹知礼。绮年的意思只是说，绮年并没有要带着表妹去受气，倘若早知今日林姑娘会如此，绮年也就不会让表妹去了。&rdo;绮年真心觉得这老太太不怎么讲理，还喜欢曲解别人的意思。颜氏被顶了一下，一时无话可说，但随即又顿了一下拐杖：&ldo;你就是这般与长辈说话的！&rdo;绮年不答了。颜氏冷冷盯着她，又道：&ldo;你明明知道连波受了委屈，竟然就让她自己回来？你还有心思去东走西逛？&rdo;绮年不由得抬头仔细看了看颜氏。这老太太听说是光禄大夫的女儿，当年还有才女之称，为什么老了头脑就如此不清楚呢？&ldo;在车上我也劝慰过表妹，看表妹不再哭泣，我便叫车夫送了表妹回来。&rdo;&ldo;你为何不陪着她回来！&rdo;颜氏勃然大怒，&ldo;未出阁的女儿家独自出门，成何体统！&rdo;搬出体统这顶大帽子，绮年只能低头了：&ldo;因早与冷家姐姐有约，不好失信于人。&rdo;&ldo;那你送人的蜀锦呢？&rdo;颜氏冷声追问，&ldo;你哪个旧仆开了什么绸缎庄铺？你可是在外面做了什么事？&rdo;这说的都是什么话？绮年也有点恼了：&ldo;是先父生前旧仆所开的绸缎铺子，当时先父也在其中投了些本钱。&rdo;&ldo;收回来！&rdo;颜氏断然，&ldo;若要送礼，自有你舅母为你准备。姑娘家怎么能抛头露面去开什么铺子！&rdo;绮年懒得理会，并不答话。颜氏见她沉默，以为她是答应了，语气略微缓和地哼了一声：&ldo;去看看你表妹，以后再不许出这种事情！&rdo;绮年憋了一肚子气去了香雪斋。乔连波正在炕上绣花，见她来了忙放下棚子：&ldo;表姐回来了？&rdo;绮年嗯了一声，坐下来看看乔连波，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若说对乔连波生气吧，这小姑娘其实也没做错什么，无非就是心灵脆弱了一点，眼泪不值钱了一点。说起来寄人篱下的小姑娘，这样子似乎也是正常的，反而是她自己这种没心没肺才不正常吧啊喂？说起来，从前孤儿院里也有这么个爱哭包。跟他们这些生下来就没有父母的不一样，那孩子是五六岁上才被抛弃的，每次大家说起爸爸妈妈来，数她哭得最厉害，大约是因为得到过，所以失去的时候就特别痛苦。&ldo;表姐怎么了？&rdo;乔连波眼圈还红着，只是上了一层薄粉遮着，看绮年沉默着不说话，眼神有些慌乱。&ldo;没什么。&rdo;绮年忽然又觉得她怪可怜的。谁都想讨好，可是心理承受能力又太差，于是心事重重天天落泪，跟林妹妹似的‐‐这可不是长笀之道啊。看她这可怜样儿，要是把颜氏那边受的气再发到她这边，那也太不厚道了，算了，只当老太太更年期吧。&ldo;林姑娘的事，表妹不要放在心上。今儿你去道谢，任谁知道都要说你知礼，是林家姑娘使小性儿。大不了，日后你不再去他家就是。&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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