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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氏微微一怔：&ldo;你这孩子也太老实了。舅母当然喜欢，碧云，快来帮我换上。&rdo;绮年笑嘻嘻看着李氏穿了鞋在地上走了几步，连声赞好，抿嘴笑了一下：&ldo;舅母穿着还合脚就好了。这双鞋是给舅舅的，烦舅母转交给舅舅，若不合适，我再做。&rdo;李氏拉了她手看：&ldo;好孩子，这纳鞋底伤手，你有这份心意就行了，可不要把手做伤了。&rdo;绮年搓了搓手：&ldo;其实也没什么。倒是今儿有事还要求舅母呢。&rdo;李氏笑起来，拉着她坐下：&ldo;原来这鞋不是白给的，说罢，有什么事？&rdo;绮年做不好意思状：&ldo;广西总兵家的林夫人，是我娘出阁前的好友，此次来京一路上也多亏她照顾。前些日子刚到京城诸事繁多，现下林夫人也安顿下来了，我想，是否也该去问个安？只是我如今‐‐不知道登别人的门是否合适。&rdo;李氏连连点头：&ldo;是该去问安道谢。虽说你如今不大适宜出门‐‐但林夫人既是去成都给你娘上过香，必是不忌讳此事的。何况这如今已经过了三个月的热孝，又是去道谢的，倒也无妨。&rdo;略犹豫一下，&ldo;按理说你不宜一人出门，我原该陪你去的，只是总兵夫人素无交情……&rdo;她本来不是喜欢出门应酬的性子，且吴府如今事多，她每天管家理事就很疲惫了。绮年立刻接口：&ldo;舅母这些日子天天都忙得不可开交，哪里还能让舅母跑这一趟。何况本也不宜久坐，外甥女自去一趟就是。只这车马……&rdo;李氏拍了拍她手：&ldo;也就是你贴心了。这样，让你知霄表哥送你过去，横竖他要去书院，就叫他跑一趟。只这事，你得去跟外祖母说一句。&rdo;绮年自然点头不迭。这是去道谢的，想来颜氏也不该有什么为难的。果然她跟着李氏去了康园，三言两语将事情说了一下，颜氏就点了点头：&ldo;应该的，让霄哥儿送过去也好，你虽不得闲，也不能让一个小姑娘自己出门。&rdo;李氏低头应是，正要带着绮年起身，坐在旁边给颜氏打扇子的乔连波忽然轻轻咳了一声，小声道：&ldo;外祖母，当初在路上，连波也曾得林夫人关照的，似乎也该去问安道谢才是。&rdo;颜氏闻言，忍不住拍了拍乔连波的手：&ldo;好孩子，知道你是个感恩知情的。既如此，翡翠去备四色礼物，你也跟着走一趟罢。&rdo;表兄妹绮年避嫌一出康园，乔连波就低了头：&ldo;表姐，我，我今儿跟着表姐去见林夫人，会不会有些不妥？毕竟林夫人本也不识得我，我这般冒昧，会不会失礼？&rdo;绮年倒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只是乔连波这一跟着她，倒有件事她不方便说了：&ldo;不会。表妹是去道谢的，林夫人只会觉得你有礼，怎么反会嫌你失礼呢？别担心。&rdo;乔连波这才露出笑容来：&ldo;表姐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从我进了京，总是做得不好，如今都有些怕了……&rdo;绮年叹口气：&ldo;表妹，你什么都好，就是太放不开了。有些事，你想得越多反而越是束手束脚。俗话说众口难调，纵然再费心思，也不可能让人人都满意，还不如放开手脚去做，只要问心无愧，大节上不差也就是了。&rdo;她还有句话不好说。乔连波这样的小家子气，其实是内心的自卑在作祟。说起来，虽然一样都是寄人篱下，但她好歹还有母亲的嫁妆傍身，而乔连波不但分文无有，还有个弟弟需要吴家扶持，也难免时刻担忧。&ldo;其实，舅舅与舅母都是厚道人，表妹倒不必过分担忧。不过若得闲，也给舅舅舅母做点针线为好。&rdo;颜氏固然是疼爱乔氏姐弟，但说实话，将来能扶持乔连章的只有吴若钊，颜氏可没这个本事。乔连波迟疑道：&ldo;舅母似乎……&rdo;她也知道自己刚到吴家就给李氏添了不少麻烦，心里惴惴，且吴嬷嬷每常说她的生母与吴若钊关系不睦，所以越发不敢近着李氏。绮年心里又叹口气，少不得还得教她：&ldo;舅母是厚道人，你看表姐表妹们，虽不是舅母生的，舅母待她们如何？表妹绣工这般好，绣方帕子送给舅母，或做个荷包香囊，东西虽小却是心意，舅母必然领情的。&rdo;乔连波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到了二门，马车已经备好，吴知霄正等着，见两人出来，便上前来做了个揖：&ldo;表妹们请上车，我送你们过去。&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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