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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合并（第1页）

十一月十四日，罗虎在参谋处会议上拍板，决定响应潘铎巡抚的增援令，以荥阳营为骨干部队，驰援开封城。张万壑的第一连和王桐的第二连仍留守郑州，防备恼羞成怒的缙绅集团反扑，还要保护联合商会和联合银行不受干扰。这两个机构开始自主运转，联合银行还很冷清，但与郑州官府有着千丝万缕牵扯的联合商会却赚大发了，单是鸦片和军火两个大头就让郑州商人吃撑，最近已经开始和荥阳那边的商贾沟通，决定吸收新成员。那些没有加入商会的郑州缙绅，眼睛红得几乎滴血，有没脸没皮的已经找过罗虎，请求入会，罗大人给的回答是：“此事我做不了主，你们和商会的理事会沟通，哦，对了，最好先找郭茂材理事长，他发话比我管用。”

于是成功祸水东引，郭茂材这个理事长从没想过会被这么多有地位的缙绅包围，吵得一个脑袋两个大。按照联合商会的核心机构常务理事会章程，普通成员只要有一位理事做介绍人，不用理事长批准就能入会，但这些缙绅当然想获得更多权利，有的已经公开表示必须在理事会任职才能配上他们的身份，这就必须理事会开会表决了。但敢为了银子不要脸的不算太多，郑州缙绅对罗虎的仇恨一时半会消除不了，大部分仍持观望态度，有的甚至想诉诸武力。若不是郑州军在荥阳获得了一场大胜，两百破一千被说书先生传得神乎其神，最新版本已经成了两百郑州军大败上万捻军，不然缙绅们早就聚集家丁攻击衙门帮助朝廷收复失地了。

留下两个连坐镇老巢是老成谋国之举，张万壑虽然憋得难受，吵吵着要出去打仗，在罗虎和王桐轮番劝诫下，只有不甘心地捏鼻子认了。

会议一散，急不可耐的张万壑扯了一把王桐的袖子，两人出了参谋处，转到老张的别院。现在三个当家和罗虎在衙门都分了一个别院，虽然不大却是身份的象征。而名正言顺的郑州知州王秉谦王大人，为了给他面子，杨宝刀下令留了后院，总不能让堂堂的朝廷命官住到衙门外面。

王桐还没在房间的圆凳上坐稳，张万壑就急吼吼道：“老三，你说罗虎什么意思？每次都让我们留守，再这样下去，他的实力扩充越来越快，我们手底下就一百来人，说话都没底气！”

王桐无奈道：“郑州乃我军根基所在，舍我让我们留守是很大的信任，二哥你不要多想。”

“难道你看着罗虎去了一趟荥阳就扩编了两倍的兵力不眼红？都是溹河寨出来的，罗虎不就是攀上……”张万壑有点口无遮拦。

“二哥！”王桐喝了一声，“这话是你能说的吗？这里没有外人，我只当没听过，出去后管好自己的嘴，不然祸从口出，咱们溹河寨的老弟兄都得受牵连

。”

张万壑是粗人，一向佩服颇有谋略的三弟，闻言紧紧闭上嘴。见王桐的脸色不再那么严肃了，才嗫嚅着说：“要不，请大哥出面说项一下？”

“不妥，大哥如今深居简出，政务军务俱托于舍我，很明显是要舍我接班的意思，舍我决定的事，大哥也不好强硬否定。”

“可是，烨儿怎么办？烨儿是你我看着长大的，这家业是大哥的，子承父业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大哥怎么想的，我猜不透，但烨儿不适为人主，这点你该看出来了。入主郑州以来，舍我所作所为，无一不高瞻远瞩，步步为营，继承大哥的基业是最合适的人选。”

“凭什么？罗虎才来几天！”张万壑不满地嘟囔，“就算不交给烨儿，我和老三你为溹河寨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轮也轮不到罗虎一个书生！”

王桐摇摇头道：“二哥，不瞒你说，最近我已经在考虑将第二连交出去了，舍我是让我继续带兵，还是换人掌握第二连，我都没意见。就是让我继续统率第二连，我也只做一个没有多少权力的连长，其它的事我是不再操心了。”最近杨宝刀难得露面一次，宣布卸掉兼任的第一连连长和第二连连长，张万壑和王桐顺利转正。其实没区别，老杨兼任的时候就是张王直接控制两个连，转正了不过是名正言顺一点，权力没有变化。

张万壑瞪大眼道：“老三，这样的话，你不就在罗虎之下吗？成了罗虎的部下，这……这怎么能忍？”

“怎么不能忍？”王桐平静地说，“以舍我的能力，以后提督两省乃至四省都不无可能，咱们不认清这一点，老和舍我唱反调，就算舍我碍于大哥的面子一直尊敬我们，也不可能对我们交心。我们现在手中是有点权力，但以舍我的本事，想夺走太容易了。说句不客气的话，大哥现在说的话对下面的影响比不过舍我，趁早加入舍我的嫡系，我们这些溹河寨的老人才不会被抛弃。”

张万壑沉默地托起下巴，望着外面渐渐黑下来的天色思索。

对罗虎来说，郑州军内部事权统一是必须要走的一步，不然山头林立还有一部分不受自己控制，迟早生出大祸。但老张老王是溹河寨集团曾经的领袖，别说没理由，就是有理由把二人撸了，他人也会怀疑是不是罗虎的私心所致。在短期内无法和平解决的情况下，诉诸武力是最下策，罗虎只能决定走一步看一步，先发展再求统一，打铁还需自身硬，这个道理他无时无刻不在告诫自己。

当两位长辈找到罗虎并表达了自身的意愿后，他很是吃了一惊，发现两人没有开玩笑的意思，他屏退杂人，和两人在一个屋子里密谈一个时辰，初步取得一致意见。出发去开封城之前，罗虎公布了第一连、第二连改编的消息，老张和老王职务不变，但两个连适用于荥阳营的一切制度，老张老王分别被授予上尉军衔。

出兵前夕，罗虎被沉醉于莺歌燕舞之中的杨宝刀叫去了团练总理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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