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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一点的不只有端木渊一人,白沐辰在角落里观察着来往马车前的百姓们。人群之中的确是这么个人和其他百姓不一样。一身破布衣裳,头发蓬松垢乱,手中半截碗瓣上放着一个馒头。
其余的百姓皆是迫不及待的要填饱肚子,有些人吃了一个馒头还不够,将半截馒头藏在怀里又冲到队伍里想多拿一些是一些。
唯独这个人,拿了馒头不急不缓的走到一边的屋檐下吃了起来。那人虽是衣衫褴褛,肤色黝黑,可手臂和脚腕处的肤色截然不同。白沐辰和端木渊的视线同时落到了那人身上。
端木渊拿着手里的馒头慢慢靠近那人:“你不多拿一个?”端木渊笑着说,“馒头有的是。”
那人接过端木渊手里的馒头,一个劲儿的低头道谢:“多谢,多谢,多谢睿王殿下。”那人感恩戴德的模样,的确是很像这里的百姓。
端木渊蹲了下来,微扬嘴角问:“我从来没说过我是睿王啊,你怎么知道我就是呢?”
那人心里一惊,原本还咬着馒头的动作忽然停了下来。
端木渊小声道:“高泽,高老板。您的戏演的真好啊。”
高泽抬起头,故意沾上泥土的脸上遮不住自己的诧异和恐惧。高泽情急之下,将半截馒头砸向端木渊。
端木渊自然要装成文弱的模样,被人一推就摔倒了在了地上。四周的衙役惊觉四起,逐渐一拥而上将高泽团团围住,拔刀相向。
百姓们见着这阵仗,自然是吓得四处逃窜起来。高泽趁着人群蜂拥,顺着人流又逃了开。
贫民窟里的泥房,瓦房木板房错综交替着。最小的过道里只能容纳一个人行走,高泽这几日早就将这儿的地势摸了个清楚,一溜烟窜的没影了。
白沐辰早就顺着木杆而上,一跃落在了屋顶上,在狭小的缝隙里白沐辰看着高泽四处逃窜慌乱不堪。
“不许伤了百姓!”穆宁的声音从白沐辰的身后冒了出来。
白沐辰在房顶上奔跑着,高泽穿梭在小道之中,身后数十名衙役跟着。在这方寸大小的地界上前追后赶。
端木渊慢慢的站起身,拍掉身上的灰尘,亦是跟着衙役们往前走。高泽很快就躲到了一间废弃的作坊里。破败的房子里放着大大小小的染缸,有的横在了地面上,有的则早就碎了一地。白沐辰一路跟着,最后也停在了作坊面前。
“围起来。”端木渊一声令下,数十名衙役将破房子围了起来。
端木嗣随着声音跟来,趴在屋顶之上。明明是白日里,作坊内却见不得什么光,端木嗣隐约是看见有个人在四处找着什么东西。
“进去看看。”穆宁说完,几名衙役便举着刀往里走。不过进去了数十步,作坊内轰隆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倒了下来,紧接着传来衙役们痛苦的惨叫声。在场的众人都吓了一跳
作坊里的东西高泽最是熟悉,轻轻一推成片的竹竿或染缸就冲着人砸了下去。
“还请白将军护着本王。”
“是。”两人心照不宣,白沐辰随手问衙役拿了一把刀来,便打算往里走。
“里面情况为明,你们两个想做什么。”穆宁大声的说着。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商贩罢了。”端木渊跟着白沐辰走向了废旧的作坊内。这破屋子里门窗紧闭,除了入口处有光其余的地方都是伸手不见五指。从亮的地方步入暗处,有那么一刻白沐辰什么也看不见。
若是看不见便用耳朵听,常年生活在黑暗里的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小心!”端木渊拉住了白沐辰衣袖。仅差这一步,白沐辰就会被从天而降的染缸砸中。
白沐辰的视线逐渐清晰起来,黑暗里也能分辨一二了。端木渊看着脚底下染缸碎片和倒在地上的衙役们道:“高老板的确是厉害啊,趁着衙役们刚刚闯进作坊里还看不清的时候偷袭,一打一个准。”作坊里没人回应。
“高泽,若你束手就擒我可在陛下面前替你说好话,保你不死。”白沐辰说。作坊之内依旧是鸦雀无声。端木渊踩在碎片上一步步往里走。鞋底踩着碎片的声音步步紧逼,高泽逐渐也失了方寸。
“你知道我们为何会在这儿吗?”端木渊笑着说,“你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吗?”端木渊站在原地转了一圈,“高老板,你在这儿藏了数日都没人寻得到你,你不觉得今日我们这些人来的太蹊跷了吗?若不是有人泄露了你的行踪,谁会想得到,一个家财万贯的商人竟然会藏于如此简陋之地。”
作坊内依旧僵持着。
“那个叫师兴的,已然将你和魏宵勾结的事供了出来。所以啊那些个幕后之人已经起了杀你灭口的心思,你若是跟我们走,或许本王还能保你一条性命。”端木渊的声音不温不火,既没有恐吓也没有示好的意思。
“高泽,你还不明白吗?今天就算被你逃过去,那些幕后操纵之人也不会放过你的。”白沐辰道。
暗处的人起了鱼死网破的心思。银色的匕首从腰间抽出,高泽后脚踩着前脚印,慢慢朝着二人靠近,角落里突然掷出一把迷雾。端木渊和白沐辰二人面前一片白茫茫的。
“右边!”端木渊听着匕首挥动的声音道,“白将军!小心右边!”白沐辰抬起手,刀刃正好迎上匕首,发出“铮铮”作响的声音。
“左脚!”端木渊说完后,白沐辰抬起左脚往上一踹,听着一阵着地的闷哼声传来。
若是没有一星半点的计谋,高泽怎会能在商海里沉浮多年。他拿起地上的瓦岗碎片掷向高处,端木渊大声道:“上面!”
白沐辰举刀一挥,反倒是扑了个空。四周一片寂静,白沐辰将端木渊护在身后,时刻戒备着高泽的突袭。
“白将军倒是有几分护卫的样子了。”这种情况下,也就端木渊还能开起玩笑来,“蹲下!”端木渊搂着白沐辰的腰将人带到了地上,二人紧贴在一起,连彼此的心跳声都能听得见。白沐辰的脸颊蹭到了端木渊的鼻尖上,“别动。”端木渊的手放在白沐辰的腰间,小声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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