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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斐然站在门口,有那么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滕时怎么会在这?他怎么会发出这种声音?
然而房间里的那么清晰,一扇门之隔,那痛苦的声音直接闯入了他的耳朵,在他的骨髓上钻孔。
奚斐然猛的推开了门。
第一眼看见的是混乱的房间,床单混乱地被扯出来,上面布满了撕扯的痕迹,就连床垫都被推歪,斜着悬挂出去了大半,被子掉落在地,甚至还能看到破损的口子里飘出来的羽绒,整个空间就像是被龙卷风扫过一样。
然而最让他震惊的是木质的床头,左侧栏杆已经完全断裂,好像是被人生生拽断的。
右侧的床头栏杆用粗绳子紧紧的绑着一只手,手腕处早已被磨得鲜血淋漓,修长的手指尖毫无血色,指尖甚至还在微微痉挛。
奚斐然的呼吸都停了,走过去就看见滕时靠坐在墙角,意识不清,头侧向一边靠在墙上,另一只手用力压在小腹上。
他额前和鬓角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浸透,湿漉漉地粘在苍白绝美的脸上,眉心紧蹙着,鼻尖上都是细密的冷汗。按在腹部的手在颤抖,似乎是想要按揉痛处,却因为太过无力而失败,只能勉强压住。
白衬衫上到处都是混乱的血迹,有些是手腕上的血蹭到的,有些是直接从腹部被抓挠撕扯的伤口处直接渗透出来的。
痛到极点而没有了反抗之力,只能生生忍受。
那种无意识呻-吟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发出的,从喉咙深处被疼痛生生挤压出来,磁性而低沉,听得让人心颤。极端美丽的东西被凌虐至此,竟看起来有一种震撼人心的美感。
奚斐然的嘴唇都抖起来:“哥。”
仿佛被从混沌中唤醒,滕时艰难地抬头,视线对焦在奚斐然脸上:“……你怎么来了……”
声音嘶哑虚弱到了极点。
他本来是应该不安和惊慌的,然而疼痛已经占据了全部的精力,他甚至没有办法做出任何情绪反应。
奚斐然上前一把将人抱住。
“我没事……你走……”滕时在这个时候的本能反应都还是遮掩,晃动着头无力地挣扎。
奚斐然呼吸粗重,双眼血红,让滕时枕在他胸口,轻而易举地制住他试图推拒的手,拽开他已经被扯得七零八落的衬衫。
“这是谁干的?”奚斐然感觉自己就在发疯的边缘,滕时白皙的腹部一片血痕和青紫,他感觉自己的心脏被生生撕碎了。
“是你自己把自己绑起来的?”
ai阿时:“当前疼痛指数,十一级。”
那还是人类能承受的痛苦等级吗?
自从疼痛指数这个指标出现,奚斐然就没有见过五级以上的。
滕时浑身都在发抖,冷汗顺着白皙的面颊滚落到脖颈上,抓住奚斐然的胳膊:“……奚斐然……”
“你再说没事我就炸了这里!”奚斐然暴跳如雷,“我发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这里炸成平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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