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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泥潭 （第3页）

红尘，你看无论梦里梦外，我为了你，都是用心良苦啊。

谢红尘来到田间，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一小块土地，里面正种着神仙草。

他只略一打量，立刻便看出来，里面混杂着少量的变种。他掐了一朵变种神仙草的花凑到鼻间细细一嗅，那药效何止提升三倍?看来，此女也不能留。

他带着这花，正要回到榕树之下，突然，有个妇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妇人向谢红尘深施一礼。谢红尘眉头微皱，认出这妇人也是土妖，问∶≈“

妇人道∶≈“

谢红尘在脑海中搜索这个名字，却全无印象。妇人微笑着解释∶≈“

她这般说，谢红尘这才看清，她眉目间依稀是与黄壤相似。但其风情神韵，不可相提并论。谢红尘问∶≈“

黄均向他深施一礼，道∶≈“哦?≈“

黄均向他深深一拜，说∶≈“谢红尘无意听她卖关子，并不答话。黄均只好说∶≈“

神仙草下，土地里掺杂着细沙。谢红尘骤然想起，土妖若是身死魂消，确实会化土成沙。他问∶≈“

≈“母亲是家父黄墅的发妻。她出自大家，下嫁给父亲之时，遭全族反对。可母亲执意与家中断绝关系，陪着父亲回到小小的仙茶镇谋生。可没了家世的靠山，父亲很快就原形毕露。他开始大量纳妾。无数的美人流水一样进到黄家。&a;“

她忆起那段往事，语声如暗夜的海潮∶&a;“母亲哭闹无果，只想生下男孩，以保住自己主母的地位。可是……她生下了我。父亲忽视她，其他女人嘲笑她。她日日消沉抑郁，后来更是性情暴躁。但她并没放弃。她试尽了各种药方，终于又怀上了一个孩子。&a;“

谢红尘没有说话，他知道结果。

果然，黄均说∶&a;“她欣喜若狂，可十月怀胎，她生下了我妹妹黄壤。整个黄家没有人看得起她。我爹的妾室，生下了一个又一个孩子。我母亲要强，她还想要再生。可当时，她的身体已经十分虚弱。那些女人，人人轻视她。她着了魔一样，连睡着都梦见自己生了个儿子。可父亲却再不来她的院子。&a;“

黄均的话停在此处，谢红尘终于忍不住，追问∶≈“

&a;“后来有一天，父亲终于来了。那一天晚上，他喝得醉薰薰，撞见了在母亲房里的我。≈“他…….玷污了我。母亲喝完求子的神药，回房时正撞见这一幕。&a;“

那是什么景象，谢红尘不能想象。黄均说∶&a;“可母亲奈何不了他，她只能迁怒于我。她哭着骂我是贱人，是勾引亲生父亲的娼妇。啊，她抓住我的头发，扯掉了我一块头皮。&a;“她笑笑，指了指头上，那里有一块没有头发的疤。永远不会有头发了。

黄均的声音无悲无喜，淡淡地说∶&a;“从那以后，父亲每次来母亲院子里，便都让我陪他。渐渐的，黄家有人知道了这事，那些人用尽所有恶毒的话，羞辱我的母亲。也差辱我们姐妹。母亲每次都忍着这些羞辱，回来便打我们姐妹。&a;“

谢红尘没有说话，黄均说∶&a;“那时候阿壤还小，挨了打也不求饶。傻傻地硬撑。终于有一天，母亲拿了刀，要划花我的脸。我用手挡了一下…….她撩起手臂，上面疤痕入骨，&a;“阿壤突然冲过来，她抢过刀，用最恶毒的话怒骂母亲。然后她拖着我，逃出了院子。&a;“

黄均笑着指了指这片土地，说∶&a;“我们就在这里相拥而坐，不敢回去。等到夜里，天黑了，我们终于决定回去看看。≈“你母亲…仍未消气么?&a;“

黄均抬起头，仰视天空，许久才轻轻道∶&a;“她死了。等我们回去的时候，发现她死了。她用那把刀，挖出了自己的心。我跟阿壤就在旁边，看着她灵力慢慢消散，化为黄沙。她熬了那么多年，终于舍得死了。≈“啊，父亲没有管她，还下令不准为她立碑安葬。阿壤将她化成的沙撒在这里，后来就在这里种了神仙草。&a;“黄均没有哭，她自始至终没有流一滴眼泪。

谢红尘终于问∶≈“他知道一个女子若是传出这样的名声意味着什么。

黄均注视这片神仙草，像是在回答另一个人的问话，她深深吸气，笑着说∶&a;“挺好的。阿壤掌管家业之后，就将我嫁了出去。我嫁得远，很远很远。远到那里……没有人听说过我的事。我的夫家每一年都要买入良种，所以我有时候，也可以回来看上一眼。&a;“

谢红尘沉默。

黄壤始终没有出现。这是她铺给谢红尘的真相。

也是梦外的成元五年，戴月向谢红尘隐瞒不言的事。此刻，她揭开疮疤，血淋淋地伸给他看。为什么要毒害自己的亲生父亲?

黄壤冷笑，当然是为了掌权啊。在这样一个泥潭，人性何其下贱?人若想要活出个样子来，总是要想些法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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