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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能从龙小云的嘴里听到这样天真的话，晓书再低落的心情也不由得嗤地笑了，斜睨他一眼，低哼道：&ldo;没用的……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rdo;……龙小云笑道：&ldo;你脸皮也越来越厚。&rdo;晓书道：&ldo;谁叫我老和你在一块儿？近朱者赤，近墨者‐‐&rdo;还没说完，龙小云一双魔手已向他腰间抓来，连忙笑叫着跳开。龙小云还要上前，晓书连忙呶了呶嘴，示意旁边还有提着灯的太监，叫他收敛一点，毕竟是在禁宫之中。龙小云瞅着他一笑，眼中大有&lso;回去之后才收拾你&rso;的意思。此时再拐个弯便是宫门，忽听前方传来一阵语声，一人哼声道：&ldo;旁门左道，会那些有什么用？能安邦定国么？能文传天下么？也不过是博君一笑而已……&rdo;原来是几个与会的年轻官员正在议论刚才宴上发生的事情。这些官员年纪都不大，不免气盛。再加上他们要么世家子弟，要么文才惊人，无论门楣还是才华都是骄傲的本钱，眼睛别说长在额头上，几乎都长到头顶上去了，哪会轻易服人？那两个少年不知从哪里钻出来的，居然蒙皇上御口夸赞大明双璧？只怕名不符实了吧？！龙小云面如秋霜，示意那太监止步。他倒要听听这些人嘴里还能说出什么好话来。那人的话很得到一些人附合，另一人也笑道：&ldo;就是，他不是自称生意人么，哼，一个商贾，满身铜臭，有什么好得意的。&rdo;古时是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商人地位尤其低下，他自诩是读书人，自然不把龙小云放在眼中。晓书听他说得难听，偷眼去瞧身旁的人，只见龙小云却也正斜眼看他，两人视线一触，龙小云神情复杂，忽然低声道：&ldo;你会这么想么？&rdo;晓书瞅着他一笑，忽然伸手过去握住了他的手。&ldo;我没告诉你罢？我父亲也是经商的。&rdo;龙小云顿觉心中一暖。只听前面那几人还在闲言碎语，一说除了算账搞不好连四书五经也未读过，一说今晚若是谈到琴棋书画诗经乐礼又哪里轮得到他们卖弄。总之就是不肯承认自己技不如人。一人叹道：&ldo;还以为圣上会命我等诗词歌赋以朝今日之乐‐‐&rdo;另一人接口笑道：&ldo;难道你还能写出佳作不成？&rdo;前一人笑道：&ldo;我自然不能，只是可惜舒兄今晚未能一展长才。&rdo;&ldo;哎‐‐&rdo;便有一人应声推辞。&ldo;舒兄莫要客气，谁不知你有状元之才，文华聪慧？&rdo;龙小云与晓书互望一眼，心中俱道：&ldo;原来这人便是上书指责皇帝不孝的那个状元舒芬。&rdo;谁不爱听好话，舒芬笑着摇手表示不敢当此谬赞。&ldo;什么文华聪慧，过奖，过奖了。&rdo;咳了两声，话锋却一转，忍不住踌蹰满志地道：&ldo;倒是前两日我书斋落成，想刻一副联子，苦思良久也想不出下联，不如说出来各位同僚替我想想？&rdo;众人起哄道：&ldo;好，大家研讨研讨。&rdo;舒芬摇头晃脑念道：&ldo;沧海日，赤城霞，峨嵋雪，巫峡云，洞庭月，彭蠡烟，潇湘雨，绘吾斋壁。&rdo;……众人尽皆无声。这种联叫作连环联，环环相扣，节奏紧凑，音调铿锵，气势宏大，可谓波澜壮阔。这舒芬人虽古板，却的确有才。几人沉默良久，终是叹服道：&ldo;舒兄这联子只怕是绝对矣，可与&lso;烟沿檐，淹燕眼&rso;一同流传后世。&rdo;忽听身后一个声音冷冷嗤笑道：&ldo;这也好算绝对？真是把天下人都当成死人了。&rdo;这话说得殊不客气，几人霍然回头，却是他们刚刚才耻笑的两人从拐角处步了出来。龙小云语声清朗，边走边道：&ldo;少陵诗，摩诘画，左传文，马迁史，薛涛笺，右军帖，南华经，置我山窗。&rdo;他说一句，那几人脸色就白一分，等他念完，那几人的脸色简直惨白无血。龙小云却正眼也不瞧他们一瞧，仰头打了个哈哈，大摇大摆地从中穿过。晓书知道这已算是他比较斯文的报复之法，抿嘴而笑，随后跟上。经过一人面前，站定瞧了瞧他，忽然冲他一笑。&ldo;羽浴雨，欲愚鱼。&rdo;那人呆道：&ldo;什么？&rdo;犹未反应过来。两人走出老远，那几人还呆呆站着。良久那人方啊了一声，惊道：&ldo;他对出来了……&rdo;那可是难倒了苏东坡的绝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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