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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节（第2页）

&esp;&esp;陈文青立刻应着：“唉，舅妈在呢，怎么了嘉嘉？”

&esp;&esp;“你帮我找一个老师来补课吧。”

&esp;&esp;陈文青反应不及：“啊？之前不是说嫌补课无聊吗？”

&esp;&esp;“一个人是很无聊。”云嘉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庄在，“现在不是有一个搭子了吗？到时候再喊徐舒怡一起过来，就不会无聊啦。”

&esp;&esp;云嘉这态度，黎辉求之不得，立马应下说好，找补课老师的事包在舅舅身上，包管你满意好不好？

&esp;&esp;黎辉朝庄在招手，给两人做正式介绍。

&esp;&esp;“庄在，你过来，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女云嘉，跟你同岁，开学也是读高一，我儿子高考完跟几个朋友毕业旅行去了，这阵子都不在家，你们在家里补课也好，玩也好，没人打扰。”

&esp;&esp;他走近时，终于有了情绪，静静看着她，眼里是来不及消化的意外。

&esp;&esp;“云嘉。”这两个字他念得稍慢。

&esp;&esp;“你好。”

&esp;&esp;“你好。云朵的云，嘉奖的嘉。”她眉眼熠熠，大大方方地问他，“你名字里的zai是承载的载吗？”load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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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来黎家的首夜，庄在从几本书几件衣服的简单行李里，翻出一小块黑纱，是孝布。

&esp;&esp;曲州的丧葬习俗，大殓当天非直系亲属的孝布白花都已经收走，随着遗物一并焚烧。

&esp;&esp;他是庄继生唯一的儿子，应当戴到断七。

&esp;&esp;今天一早，黑色的suv从老家接上他往市中心开，半道上，继母给他打电话，提醒他摘孝布，到人家家里，带着这个不吉利。

&esp;&esp;孝布在左臂，曲别针朝里扣的，隐蔽的针尖弹出来，结结实实扎到手指，冒出一颗鲜红血珠。

&esp;&esp;指腹一抿血迹，那截黑纱被攥在手心，他手指修长，每个关节都有力，攥着拳，手背连着小臂的青筋立即充血凸起。

&esp;&esp;喉咙处充盈一股迟来的酸胀感。

&esp;&esp;他后知后觉意识到父亲的死亡，是一个人，永永远远都不会再见到了。

&esp;&esp;一个只知道闷头干活的老实人的生平，由亲友哭天喊地地抹泪讲来，也不过寥寥几句。

&esp;&esp;他是他父亲短短一生里最浓墨重彩的一笔，以至于所有吊唁结尾，都无一例外地落在他身上：庄在啊，你一定要好好读书。

&esp;&esp;他一句句应下来。

&esp;&esp;他没有恸哭，表现得比较平静，他们说他随他爸，是把事闷在心里的那种人。

&esp;&esp;房门被突兀敲响，庄在神经一凛，将孝布塞进袋底，起身去开门。

&esp;&esp;门外的云嘉微微歪着脑袋，脸上带着点笑。

&esp;&esp;“你晚饭好像吃得很少，烧烤吃吗？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吧。”

&esp;&esp;他们换鞋出门，去的是同小区的另一户，前院灯火大亮，肉眼可见的烟熏火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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