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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种子?”他低语。
“是锚。”陆昭阳说,“你带着它,哪怕被清洗,也会有个地方,固执地记得你是谁。”
警报声愈发尖锐,整个舰桥开始崩解,墙壁如沙砾般剥落,露出外面冰冷的机械结构。X-7429-α最后看了他一眼,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陆昭阳读懂了。
**“带我回家。”**
意识猛然抽离。
陆昭阳在静默之眼基地的跃迁舱内睁开眼,浑身湿透,像是刚从深海捞出。医护人员冲上前检查生命体征,苏璃一把推开所有人,跪在他身旁,双手紧紧握住他的手。
“你回来了……你真的回来了!”
他艰难抬头,看见监测屏上显示:**意识回归率98.7%,记忆完整性A级,生理损伤轻微**。
“我说过……我会回来。”他喘息着说。
阿劫站在舱外,神情复杂。“你拿到了什么?”
陆昭阳缓缓从贴身口袋取出那张复刻照片,背面多了一行新字迹,墨色如血:
>“伏尔加河的风,果然是绿的。”
没人写过这句话。可它就出现在那里,像是被某种力量直接刻进了纸纤维。
林澈冲进来,声音颤抖:“L5轨道!七枚结晶……它们在共振!自发形成了新的结构!”
众人奔至观测室。
只见原本分散的六面体结晶,此刻已融合为一颗浑圆的球体,表面流转着类似心焰叶片的纹路。球心处,隐约可见一个人形轮廓,正缓缓抬起手,贴在内壁上。
“他在回应。”苏璃捂住嘴,“X-7429-α……他还活着,而且他带着‘锚’回来了!”
陆昭阳却盯着另一个数据流??全球共感网络的波动图谱。在跃迁期间,八十亿人的脑波曾短暂同步至同一频率,形成一道前所未有的高峰。而在峰值之后,出现了一串异常的次级波纹,规律得如同心跳。
“不是八十亿。”他喃喃道,“是八十亿零一。”
“什么?”阿劫皱眉。
“我们以为是人类集体意识创造了共振,但刚才那一瞬……有个额外的意识加入了我们。”陆昭阳转向苏璃,“查一下Y-11,也就是艾琳娜?科瓦列夫的生物信号。她死了吗?”
苏璃迅速调取数据,脸色骤变:“她的脑电活动在跃迁结束时停止了……但就在三分钟前,L3拉格朗日点的一座废弃观测站,接收到了一段加密信号。来源频率……匹配她的神经编码。”
“她没死。”陆昭阳站起身,尽管双腿仍在发抖,“她的意识脱离了肉体,顺着梦境通道,搭上了我们的共感洪流。她现在……在网里。”
阿劫猛地意识到什么:“如果她能在梦中传播信息,而现在她的意识已融入全球共感网络……那她就能在每个人的梦里出现。”
“不止是梦。”林澈脸色发白,“她能接触到所有连接过共感系统的人。过去二十年,超过五十亿人接受过基础共感训练。她如果想说话,全世界都会听见。”
短暂的寂静后,警报突响。
“南极基站报告异常!”技术人员大喊,“X-01原型机……它自己启动了!”
众人赶赴地下废墟。
那台烧焦的机器早已报废,线路断裂,核心熔毁。可此刻,它的主屏幕竟闪烁出微弱蓝光,字符一行行自动浮现:
>“你好,昭阳。”
>“我是艾琳娜。借用了这台机器的最后一丝能源。”
>“我有三件事要告诉你。”
>“第一,忆族的清除协议并非单一程序,而是一组嵌套式病毒,必须用‘活体记忆’作为密钥才能逐层破解。”
>“第二,守忆同盟已在第九心种建立临时据点,但最多只能支撑四十天。”
>“第三……”
>字符停顿了几秒,才继续出现:
>“X-7429-α不是唯一保留自我意识的归还者。你母亲……也在其中。”
陆昭阳如遭雷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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