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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也许一会就回来。&rdo;&ldo;已经过了四个小时,我很担心。&rdo;顾永梵抄起桌上的车钥匙就朝外走去,&ldo;我出去找找。&rdo;&ldo;可是你的脚……&rdo;经纪人看着顾永梵的背影,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他又怎会不知道自己的艺人是什么脾气呢?其实顾永梵自己心里也清楚,脚伤未愈,是应当尽量避免自己开车的,但一想到种种可能,他便无法只待在房间里干坐着傻等。而此刻的岑逸,却在练舞房里,对着镜子一遍一遍地练舞。一大段无声的佛朗明哥下来,他早已汗流浃背,却依旧无法平缓心中那股躁动和不安,他认真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无法在现实和虚幻中判别真相。木晓晨的脸一次次在旋转回首中出现,镜子中,墙壁上,甚至于空气里,他都能感受到她的存在,那般冷冷的嘲笑讽刺着他的愚蠢和痴妄。他压制住自己的尖叫和呕吐,在安静的几乎让人窒息的房间里不停跳舞,直到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对方也发觉了,开口问道:&ldo;谁在那里?&rdo;&ldo;老师,是我。&rdo;岑逸听出是凯伦老师的声音。&ldo;岑逸?&rdo;凯伦老师显然有些惊讶,&ldo;你怎么现在会在这里?&rdo;&ldo;对不起,我这就回去。&rdo;&ldo;没关系,你想练舞随时都可以。不过……&rdo;凯伦老师看了看手表,&ldo;看这个时间,你应该一夜没睡?&rdo;&ldo;嗯。&rdo;岑逸点了点头。&ldo;那就快回去睡觉,明天下午来了后直接到我办公室。美国那边一家舞蹈学校准备从我们这里挑几个学生。&rdo;&ldo;去美国?&rdo;&ldo;当然。对每个舞者来说,百老汇就是梦想的最终地,而去美国就是这个梦想开始的第一步,明天记得来填资料,至于会不会选中,就要看你够不够资格了。回去好好考虑下吧。&rdo;&ldo;谢谢老师,那我先走了。&rdo;四月清晨的风还是冷冷的,吹在身上有些瑟瑟发抖,岑逸却彷佛感觉不到,只是漫无目地的走在街上。他一直在想凯伦老师的话,对于去美国这件事,毫无意外地又动摇起来。可是,要离开顾永梵,他当真做得到么?路过那棵他们第一次相识的樱花树时,岑逸不自觉停下脚步。不知不觉竟已到了樱花盛开的日子,一片连一片的粉色花瓣遮盖住道路上方的天空,使得雾气蒙蒙的清晨也沾染上一层淡淡的柔软。之前堵在胸口的一股怨骤然消淡,他只是呆呆地站着,试图理清自己的情绪。&ldo;小逸!&rdo;他忽然听到有人大声唤他。在一个宁静的清晨,这样的声音显然突兀而清晰。岑逸浑身一震,回过头去,看向站在马路对面的顾永梵。他没有回应,却是保持着转身的姿势,目不转睛地看着他。那人的焦急和担心写满一脸,而苍白憔悴的面容更显示他这一整晚的疲惫。他是在乎他的。这点岑逸毫无质疑,甚至为此感到心疼。仔细回想起来,先提起木晓晨的人是自己,而明知道那个女人在顾永梵心里的分量,却还要试图挑战而口出无理的人,也是自己。可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他一面觉得是自己斤斤计较了,却一面又深恐而无法安宁停歇。而他也知道,这所有的一切与他的忧郁症息息相关,如同一个恶性循环,也不知道哪天就彻底崩溃。于是,在这个樱花开满天的清晨里,顾永梵和岑逸两个人就这么隔着马路深深相望。顾永梵看不懂岑逸眼里的深哀,可他心疼着,心疼的忍不住一次次深深自责。岑逸看不懂顾永梵眼里的坚定,可他舍不得,舍不得这个骄傲好强的男人为他低声下气。交通信号灯终于跳到了绿色。顾永梵大步穿过斑马线,直冲着岑逸而来。&ldo;小逸,跟我回家。&rdo;说这句话的时候,顾永梵的声音竟有些颤抖。&ldo;好。&rdo;岑逸挣脱开顾永梵的手,低声说了句,&ldo;这是在马路上,你收敛点。&rdo;好在时间过早,路上行人几乎少得可怜,顾永梵压低帽沿,抬起头环视了下四周,确认了没有人注意到自己,这才拉着岑逸穿过马路,重新回到车上。两个人一路保持沉默,谁都没有开口。回到公寓,经纪人别有深意的看了两人一眼便离开,走前还不忘叮嘱顾永梵明日行程。直到门被从外面关上,顾永梵忽然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扔在沙发上,走上前从后面抱住岑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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