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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问题萦绕在薛凉月心头,让他如梗在喉,只是这个问题薛凉月不是很愿意去多想,那就是:
莫远知不知道他的身世?
如果不知道,那他一开始究竟是为了什么而接近自己?
如果知道,那……
薛凉月想着想着,脸色逐渐阴沉下来,他按了按眉心,半晌,忽然失笑——重要吗?
不重要。他垂下眼眸,看向手边放着的一小壶“远山如黛”。
远山如黛云遮月,近水含烟雾锁空。
白晓看得比他透彻,有的人原本就是一个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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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
两座墓碑,一大一小。
一个人,背着两把剑,一宽一细。
还有一坛酒,摆在大一点那座墓碑的前面。
天色阴沉,乌云蔽日,从午时开始,山岭间便刮起非常大的风,树枝拼了命地摇晃,落叶在半空中盘旋,嘈杂的鸟鸣和虫名夹杂在越发猛烈的风声里,像极了破碎的呜咽。
莫远站在墓碑前,风撩起他额前的碎发,露出年轻人俊秀得有些妖异的眉眼,他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树枝上的一只猫头鹰,然而瞳孔是没有聚焦的。
过了很久,天色终于完全黑下来了,一点光都没有,莫远依旧站在那里发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滴雨忽然从天上掉下来,“啪嗒”一声落在莫远侧脸上,他瞳孔一动,眨了眨眼,如梦初醒。
旋即,他慢慢蹲了下来,把手上拎着的东西放在了墓碑面前,那是一册书,看上去很新,还有一沓冥币。
莫远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啪”一声打着,点燃了冥币,接着用冥币点燃了那一沓书。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站久了,莫远弯腰的时候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他索性就地盘腿坐了下来,抽出背上的剑拨弄着火堆。
不幸的是,雨很快就大了,火堆越来越小,终于完全熄灭。
周围又黑了,漆黑,伸手不见五指。
莫远浑身也被淋得湿透,他坐在地上,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忽地笑了一声,“算了。”
“爹,今年天公不作美。”他伸出手,摸索着拨了一下还没烧干净的书卷,声音里带着叹息,“这些书烧不下去了,您将就着再看一遍去年的书吧,反正您常说那什么……书读百遍,其义自见,对吧?”
无人回答,唯有风声雨声在耳畔轰鸣。
莫远又沉默了很久,轻声道:“就这样吧。”
他把剑背回背上,用手撑着地面站起来,蹭了一手泥巴
莫远把手在下衣上随便揩干净,笑了笑,挥挥手,“爹,阿悦,明年见。”
说罢,他缓缓转过身,准备摸黑下山,不料没走两步,“扑通”一声踩到了一个水坑里。
……这没什么,本来应该也很容易保持平衡,但不知为何,这一次,莫远愣是一阵头重脚轻,接着膝盖一软,便朝前倒去。
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摔个狗啃屎时,一只手从后边伸了过来,勾住了他的腰。
莫远一愣,紧接着,这只手微微用力,他身不由己地被人朝后一拉,后背贴上一具略带温热的躯体,莫远瞳孔一缩,便听见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低低的,“……莫远。”
是薛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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