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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临疼的眼泪一直在流，捂着胳膊，小声呜咽着。“我打，打。”穆矜哽咽着点点头，泪流满面。“妈的，非让老子治你你才听话。”李达转身出了门。“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出去上学？要不是老子心善，你觉得你能出的去？骚蹄子！”李达骂骂咧咧的。没错，这个村子里，进来的，就没有出去的，但是这里重男轻女的思想尤为严重。这里几乎没有人买小女孩，大部分是买小男孩当儿子，或者成年的女性，换种说法就是能生孩子的女性。他们买下穆临，穆矜只是花了一点钱附赠的。因为当初看这个小女娃长的好看，李芳又喜欢，想着买回来能当只驴使，也算的，就干脆买了。但是没想到她一直自己上了高中，闯出去了，一时心善让她上了高中，就一直在外面不回来，村里人说要一起出去把人抓回来。那时候李达就打上她的主意了。他们家赚钱很困难，但是绝对不能出村子，两个人又是赌博成性，钱财向来紧张。他们想着反正穆临在这里，穆矜和穆临关系好成什么样他们都知道，干脆赌了一把，如果她不给钱，那就去把她抓回来，如果给，那就万事大吉。果然，李达他们抓到了穆矜的软肋，穆矜很多年，都一直乖乖给他们打钱，穆临很苦，她出来了，就不能不管他。也不能报警，报了没用不说，而且他们会更虐待村里被拐来的小孩子，尤其是穆临。所以只能忍气吞声，想长久之计。这边穆临已经缓过劲来了，下床关上了门，拉开灯。这里的门是没有锁的，他也锁不了，经常战战兢兢地怕他们来，不是怕被打，是怕因为他，他姐姐和他们妥协。他就是个废物。穆临房子里常常备着一点药，他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默默流泪。这边穆临刚刚处理好伤口，穆矜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喂，姐。”“小临，他们打你哪儿了？”“没有，就掐了一下。”穆临看着胳膊上那么大的烫伤，忍了忍，淡淡地说道。穆矜松了一口气：“手机呢，他们没问你抢吧？”“没有，这不是还在我这儿吗？”穆临笑笑。前段时间她回来，托村子口的大爷给他送进去，她是不敢进去的，进去了就出不来了，村子口守着村子的她早就打点好了，等她来了，就让穆临到村子口来，两个人能见一面。只不过这样的机会少之又少。“那就好，小临，你照顾好自己。”穆矜哽咽着说道。“不用管我，你好好学习，最好能去国外，别让他们找到你。”穆临笑着说道。“小临……”穆矜捂着嘴，眼泪簌簌地掉。“好了，挂了，没事不用老给我打电话。”因为他们每次通电话，他姐姐都会哭。他真的没关系的，一点都不疼，都是因为他，她才被他们困住，如果……他看着门口。他是不是不该活着？生不如死，却还要拖累别人？穆临眼泪掉下，爬上了床，把受伤的胳膊放在外面，以免压到，沉沉地睡了。穆矜拿着手机，蹲在外面哭了好久，最后好不容易止住，给樊艾打了电话。可是樊艾不知道在干什么，打了好几个都没接，穆矜把脸埋在胳膊里，小声呜咽着。方莫怀醒了，微微一动，身上的衣服滑下去，他拿起套上，看了眼周围，发现穆矜的包包还在，人却不在了。他走出去，拉开门叫她：“穆矜。”却没想到一低头，就看到正在蹲着哭的她。穆矜听到他的声音，慌张地把眼泪擦了擦，脸埋着不敢抬起来。方莫怀皱眉蹲下：“怎么了？为什么哭了？”穆矜没说话，只是摇了摇头。方莫怀见她不想说，他也不强迫，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别哭了。”“学长……你能不能……”穆矜沉默了半天，颤着声音开口。“借我两千块？”她抬头，眼睛早就红了，脸也红红的，可怜的要死。方莫怀皱眉，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疼，他点点头：“可以，别哭了。”他拿出一块纸巾，先给她把下巴上的泪擦掉，再把纸巾盖在她脸上。“要现金还是微信？”他问道。“微信。”她声音沙哑又哽咽。他们要钱要得急，樊艾又不接电话，她只能先问他借。“对不起学长。”她说着，眼泪又流下来。她不想哭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忍不住，也不想忍。方莫怀刚掏出手机，见她眼泪又流下来了，叹口气，伸手给她擦掉，也没在意是不是暧昧还是什么：“能不能不哭了？”穆矜点点头。方莫怀给她把钱打过去，然后收起手机来：“遇到什么困难了吗？”穆矜掏出手机收了钱，给李达他们打过去。然后她转头看着他，小眼神在方莫怀的眼里委屈的要死：“嗯。”方莫怀叹口气，看她的表情一点都不想和他说，他也不是什么好奇的人，她不说，那他就不问了。“行了，别哭了。”他搂住她的肩膀拍了拍。“学长，等明天我就把钱还给你。”“不用，什么时候有了再还。”他站起身。“还能站起来吗？”他低头看着她。穆矜撑着墙，试了半天，直接一屁股坐在地上了。腿早就麻了，而且酸疼到根本站不起来。方莫怀看她不哭了，无奈地笑笑，伸出手。穆矜小心地把手放到他掌心里，被他拉着一把站起来，却站不稳，又被他扶着站了好半天，才缓过点劲来。“好了？”方莫怀低头看着她。穆矜微微点头，放开他的手，试着往前走。走一步都是钻心的疼，和针扎一样，而且膝盖有点蹲坏了一样，也酸的不行。方莫怀转身回了播音室，把东西全拿上，出去锁好门，走到穆矜身边，一矮身，把她抱起来。“学……”她瞪大眼睛，到现在她都没尝过公主抱是什么滋味，这还是第一次。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明明难受的很，现在却有点甜了。“我抱着你走一段，等你腿不麻了再说。”他面不改色，好像只是友情帮助，穆矜也就不好多说，更不能多想。可是只有方莫怀自己知道，这一刻心跳的快多了。他觉得这种感觉好怪，是从来没有过的一种感觉。有点酸，有点涩，还有点甜。晚上路上很冷清，至少他们两个走在路上没有遇到别的人。越走，穆矜越不好意思，看着方莫怀气定神闲的样子，咽咽口水，拍拍他的肩膀：“学长，可以了。”方莫怀停住脚步，把她放下来：“可以吗？”穆矜点点头。“谢谢你了，学长。”明明认识才一周多，但是他一直在帮她，不管是广播站，李洪达老师的录制现场，还是借给她钱。至少这些，足够她感激他一辈子。“客气什么？”方莫怀微微勾唇，微扶着她往前走。“还有半个多月就考试了，广播站不能停，能兼顾吗？”方莫怀笑着问。穆矜点点头：“当然。”“明天我去图书馆，一起复习吗？”方莫怀主动发出邀请。穆矜抬头看着他，抿唇，半晌嘴角有点不受控制地弯起：“好。”“微信聊。”方莫怀看着面前的女生宿舍楼，朝她挥挥手。“谢谢。”她再一次道谢。方莫怀笑了：“快回去吧，别不开心了，看开点。”穆矜点点头，转身上了楼。回了宿舍，一开门，樊艾已经睡着了，手机开了静音，怪不得她没听到。她放下包包，看着手机时间过去了五分钟，点开微信给他发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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