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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节（第2页）

&esp;&esp;见李横波眼神有警告，她噤声了，李横波很快温柔把她脑袋一抚：“你还不懂，去烧水吧。”

&esp;&esp;暮色下来，厢房里安静了。阿蛮哈欠连天地倒好水，睡眼惺忪，走到正在点灯的李横波跟前：“李姊姊，我好困啊，水我用过了，剩下全是你的。”

&esp;&esp;人迷迷瞪瞪往自己房间走，一挨床，栽进枕头里呼呼大睡起来。

&esp;&esp;月华如练，温暖的空气中涤荡着花卉的芬芳。满地如霜，窗下草丛中纺织娘又开始唱起歌来。

&esp;&esp;一道身影无声无息从院中闪过，跃上墙头，再不见了。

&esp;&esp;阿蛮隐没在黑漆漆的屋里，趴窗前看的一清二楚，她心跳极快，想了想，装上贴身匕首，悄悄把门一开，跑了出来。

&esp;&esp;这个时候出坊要被巡街抓住问罪的，月光如银瓶乍泄，映的人间清明，房屋啊，树木啊，轮廓都依稀可辨。阿蛮没走几步，像是有所感应，猛回头，那个漆黑的身影赫然入目。

&esp;&esp;她几乎要叫出来，却没有，只按按拔匕首：“你是谁？”

&esp;&esp;静默一瞬，对方的声音她再熟悉不过了：“你果然没睡，我至少会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esp;&esp;阿蛮的眼睛骤然紧缩，错愕至极，她不禁后退几步：“你，你，你故意引我出来试探我……”她今天发现她太多不对劲了，比如，没有让自己取葡萄酒；比如，让自己给脱脱的房间忽然熏香，她留片刻，只觉得耳红心热，十分难受；再比如，她往自己的药碗里放了什么？又为何直到击钲都不去喊醒脱脱和小谢相公？

&esp;&esp;在阿蛮本能觉得恐惧时，极快的，她甚至都没感觉到疼痛，只是看到了一团黑影，便永远地倒下了。

&esp;&esp;、两相处（27）

&esp;&esp;借月色掩映，李横波快速将阿蛮尸首扔进夹道排水沟，绿槐生意正盛，斑驳树影下，压根无人留意。

&esp;&esp;溶溶月色中，她眸光微凝，身形灵犀一动像只翩飞的夜蝙蝠，倏地不见。

&esp;&esp;吟虫啾啾，风吹梧叶，李横波听到脚步声等到来人时，为首的那个，四目一交接，皆有些意外：

&esp;&esp;“是你？”

&esp;&esp;两人几乎是异口同声，旋即，各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康十四娘同她一样，一身黑色劲装，十分爽利，微笑说：

&esp;&esp;“我早知道，你不是等闲之辈，却没想到，竟有如此好身手。”

&esp;&esp;李横波一扫平日文弱哀愁模样，双目犹含秋水，冷而冽：“谬赞，我知道你从长安消失，还会回来，没想到是这样的情形下再相逢。”

&esp;&esp;两人点到为止，毋庸废话，把舆图在灯下一展，康十四娘手指落在城南启夏门，往北滑，中间一顿，“从长兴坊东门顺着启夏门大街，一直朝北，是大明宫的横街，横街东行不远，就是文武百官等候上朝的待漏院了。”

&esp;&esp;带来的，都是训练有素的刺客，康十四娘眉毛一掀，两只眼瞥瞥李横波：“你准备好了？”

&esp;&esp;李横波眸子澄澈，毫无感情：“我不做没把握的事，该我做的，一切妥当。”

&esp;&esp;“那就好。”康十四娘也不多说，图一卷，心里虽好奇李横波是怎么投奔藩镇的，但既然做了这一行，有些事，自然不能为外人所道。

&esp;&esp;一番密谈后，灯一熄，漆黑的身影们快速融入了夜色。

&esp;&esp;三月十七，拂晓。

&esp;&esp;月已坠山，小星在天，晨鼓一响，长安城一百零八坊的坊门吱呀吱呀地开了。每到这时，坊门前早聚了无数等着出门的各色人物，上朝的，赶集的，进货的，乌泱泱一群就等着一拥而出。

&esp;&esp;但老百姓们不会和京官儿们抢道，骑着高头大马的官人们会优先出坊门，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家住的近，可以起的晚些，最辛苦的是那些住的远的，风里雨里，热了冷了，都要起个大早赶来上朝。

&esp;&esp;天色未亮，文府的门一开，前头有侍从举着火烛引路，先出来。随后，走出来的是文抱玉，他衣冠井然，踩蹬上马，像往常一样朝长兴坊东门走去。

&esp;&esp;春风温柔，天际还挂着几点快要隐去的星光，仆从揉着惺忪的眼，不用看路，照着惯性，先往谢珣的府邸拐。

&esp;&esp;这么多年了，除非值夜，师生两人从来都是结伴上朝。

&esp;&esp;罕有的，谢府门前悄无动静，家仆一脸迷茫地告诉文抱玉：“回文相，小相公昨夜未归，奴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esp;&esp;文抱玉疑窦丛生，略作思忖，命队伍继续顺着左边前行。另外，吩咐家仆留意谢府动静。

&esp;&esp;火光照亮前方一线窄路，文抱玉凝神盯着，有风拂过，道旁树梢轻颤。突然，从茂密的树上传来一凌厉女声：“灭烛！”紧跟着，长箭破空而来，嗖嗖连射，仆从手中火烛顿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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