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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节(第2页)

&esp;&esp;郑娴儿拧紧了眉头,许久不语。

&esp;&esp;楼夫人眯起眼睛,深深地看着她:“怎么,不情愿?你也不是小孩子了,该知道孰重孰轻!”

&esp;&esp;郑娴儿抬起头来,迎上楼夫人的目光,微微笑了:“太太关心体谅我,我当然是欢喜的。只不过——这店里的生意一向是我打理的,如今又是起死回生的关键时候,若是突然换了人,只怕不便。请太太给我一些时日,等我把眼下的这点儿麻烦处理好,自然尽快回府养胎。”

&esp;&esp;“你需要多久?”楼夫人皱眉问。

&esp;&esp;郑娴儿屈指算了算,笑道:“不瞒太太说,两处店铺里都已经一两个月没有客人上门了,算得上是元气大伤,没有小半年根本养不过来。如今我和两位掌柜都在想法子,争取三四个月以内把生意恢复过来,可是恢复生意容易,要想填上这两个月欠债的窟窿,怕就难了。”

&esp;&esp;楼夫人脸色微变:“两家店铺都欠了债?欠了多少银子?”

&esp;&esp;郑娴儿迟疑道:“银子倒是没欠多少,只是……伙计们的工钱已经两个月没给了,店里进货都是赊的账,若是半年之内不能结算清楚,人家恐怕就要收了咱们的铺子,折变成现银来还账了!”

&esp;&esp;楼夫人攥紧了手里的佛珠,一颗一颗用力地掐着。

&esp;&esp;郑娴儿恢复了笑容,安慰道:“太太别担心,店里的掌柜和伙计都还勤谨,我做这些生意也已经熟稔,半年之内肯定能还上欠账的!”

&esp;&esp;“当真?”楼夫人目光如刀,冷冷地逼视着郑娴儿的眼睛。

&esp;&esp;郑娴儿咧开嘴角,灿然一笑:“当真!”

&esp;&esp;你只爱你自己!

&esp;&esp;楼夫人面上威严,其实还是很好说话的。

&esp;&esp;郑娴儿叫来程掌柜,把生意上的困境大致上对她说了说,她便只顾连连感叹挣钱不易,再不提叫郑娴儿回府养胎的事了。

&esp;&esp;当然,多安排几个仆妇来照顾孕妇的起居还是有必要的。郑娴儿作出恭敬温顺的模样连连答应着,并不推辞。

&esp;&esp;用过茶点之后,婆媳二人已经互相挽着手,亲亲热热地话起家常来了。

&esp;&esp;有伙计闯进了院子里。韩婆子忙带人拦住,楼夫人的脸上便现出了几分不悦:“外头人果真没规矩!女主子的内宅也是可以乱闯的?”

&esp;&esp;小枝向外看了一眼,有些担忧:“二山子一向是懂规矩的,该不是有什么急事吧?”

&esp;&esp;“既如此,叫他到门口来说!”楼夫人沉声下令。

&esp;&esp;二山子刚从外头回来,并不知道楼夫人的身份。隔着门帘只看见一道身影陪郑娴儿坐着,他也没放在心上,冲到门前便急急地开了口:“东家,外头有人传说……说咱家的贞节牌坊上被人泼了粪,好些人都在看笑话!”

&esp;&esp;“咚”地一声轻响,是楼夫人手中的茶盏放到了桌上。

&esp;&esp;郑娴儿略略一怔,随后失笑:“旁人爱闻臭味,那就随他们去呗,这也值得当一件事回来说?你应该不会也去凑热闹了吧?小心沾了臭气回来,程掌柜要打你!”

&esp;&esp;二山子在外头松了一口气,谨慎地道:“小的没去,是在外头听人说的。除了这件事,还有……”

&esp;&esp;郑娴儿轻敲了两下桌面,淡淡地道:“不必说了。这世上无聊的人多,咱们有正事要办,不必去凑那个热闹。你管他们泼要泼大粪还是泼狗血,反正脏的不是咱们、臭的也不是咱们!”

&esp;&esp;二山子在外头答应了一声,似乎轻松了很多。

&esp;&esp;屋里,楼夫人却铁青了脸,沉声问:“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

&esp;&esp;郑娴儿心头一跳,未及阻止,二山子已在外面答道:“还有,从昨儿中午开始,外头陆续传出来一些很难听的话。小的们出去打听过,根源是那些串闹市酒楼说书唱戏的野伎拿东家的故事编了一些段子,有说的、有唱的,都很……不堪入耳。”

&esp;&esp;“他们都说些什么?”楼夫人冷声追问。

&esp;&esp;二山子没有多想,实说道:“就是编了些不入流的市井怪谈,或者是些俚俗的淫词艳曲之类。故事都是七拼八凑的,套着东家和五公子的名字,编得活灵活现跟亲眼见过似的,偏有人喜欢当真事来听……”

&esp;&esp;“混账,混账!”楼夫人气得浑身发颤,手里的佛珠“啪”地掉在地上,人也两眼一翻,竟是气死过去了。

&esp;&esp;瑞儿忙扑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拍胸口,忙乱了好一阵子,终于听到“哎唷”一声,楼夫人哭着醒了过来。

&esp;&esp;瑞儿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见楼夫人醒了,她便自己跪坐到地上,哭开了。

&esp;&esp;郑娴儿神色平淡,眼中连一滴泪也没有。见楼夫人抬头找人,她便起身凑过去,伸手搀扶:“太太许是累了,先到内室歇一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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