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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节（第2页）

&esp;&esp;太子灵笑道：“小先生说笑话了，人才永远不嫌多。”

&esp;&esp;姜恒谦虚地说：“晚辈只有一个好处，年轻，年轻人比不上老人，却也精神些，帮着干点力气活，总是可以的。”

&esp;&esp;郑国朝野派系，大多以朝中根深蒂固的士大夫为基础，朝野中满是老人，而众多老者，又与洛阳日暮西山的光景截然不同。

&esp;&esp;他们野心勃勃，把持朝政，一言不合便称病罢朝。郑王四十年前夺位成功，在座的老者们，俱是当初扶持新王上位的大功臣，就怕太子灵谁也管不住。

&esp;&esp;就连他身边的贵族子弟，亦是封家、田家等士族遴选入朝的年轻人。太子灵就连开城收留难民一事，俱难以推动，一旦硬下心肠，强行推进，便将遭到朝廷群臣的围攻。

&esp;&esp;幸亏他还是竭力平衡了朝野的局势，小心翼翼，推动着郑国国力的崛起。

&esp;&esp;太子灵接手朝政后，计划通过充足的时间，来慢慢削弱士大夫们的权力，把他们一个个换下去。

&esp;&esp;于是他需要新鲜的血液，而面前不请自来的这人，仿佛比他更了解郑国。

&esp;&esp;这是令太子灵极为诧异的一点，就像天底下凭空出现了一名谋士，且目的相当明确——他确实是为了自己而来的，显然来之前，还做足了功课。

&esp;&esp;离开姜恒落脚之处，太子灵与龙于在寝殿内面对彼此。

&esp;&esp;“他的剑上，有一个铭文，来自沧山玄武堂。”

&esp;&esp;武将龙于站在投入日光的窗格前，望向郑宫外晦暗的天光。

&esp;&esp;“绕指柔

&esp;&esp;这天后，姜恒被安排住在郑宫中太子府上，郑国乃是晋王位尚在时，继承大晋正统，至为古老的诸侯，赵氏受封东海之滨已有四百余年，宫中一砖一瓦、中开四路、天子亲赐照壁，以及宗庙前所供奉的八座巨鼎，俱与王都洛阳格局近乎相同。

&esp;&esp;住在此地，姜恒总有种熟悉感，郑宫中的一草一木，俱让他想起五年前与耿曙在洛阳时的日子。

&esp;&esp;而惊人的相似之处，还在于太子灵朝廷中，一样充满老朽与僵化的气息。

&esp;&esp;进入太子府后，姜恒便自然而然地成为太子门客中的一员，坐在一众幕僚中，为他整理全国各地呈到王都来的政务文书。太子灵的门客有四百余人，大多不得入幕，真正协助政务者，不过寥寥三十五人。

&esp;&esp;姜恒因在收容难民一事中立下大功，破格在三十五人之外，靠近门幕一侧，得到了一张案几、一个位置。

&esp;&esp;“你叫罗恒？”旁边一人侧身道。

&esp;&esp;姜恒礼貌点头，朝他出示自己的木牌。对面又一名门客道：“新来的罢。”

&esp;&esp;姜恒答道：“是，还请各位大人多关照。”

&esp;&esp;姜恒听得出这些门客来自各国，或有遭受国内战乱，不堪其扰；或有被国中官僚排挤，到郑来讨生活。其中以梁、郑两国人最多，谈论时带着两地的口音。其次则是代人与郢人。门客中各自结党，梁国一伙、郑国一伙、少数郢、代人结成一伙，出现了三个小团体。

&esp;&esp;“你是哪里人？”又有人问。

&esp;&esp;“郢人。”姜恒答道。

&esp;&esp;对面抓虱子的抓虱子，懒懒谈话的谈话，又有人衣冠不整，白日间还喝着酒。

&esp;&esp;“你就是纠集起十二万人，威胁济州开城门，扬言要抢国内麦子的那个人啊。”一名衣衫褴褛、不修边幅、满脸胡须的男人说。

&esp;&esp;众人纷纷笑了起来。姜恒答道：“是，就是我。”

&esp;&esp;身边又有一青年嘲讽道：“听说太子灵近日，常常去看你。”

&esp;&esp;姜恒忽然觉得，这伙人就像书上所说争宠的后宫一般。

&esp;&esp;“也不常来。”姜恒道。

&esp;&esp;“殿下每招来一名宾客，”对面那邋遢男人语重心长，提醒道，“都是礼遇有加，等着罢，再过些日子，你也就像我们一般，无人问津了。”

&esp;&esp;话音落，众人便安静下来，只听那邋遢男人随口唱了一段，疯疯癫癫，俱是“无人问津，无人问津……”之类的越地方言。

&esp;&esp;这时候，太子灵缓步走入，身边跟着一名朝廷武将。

&esp;&esp;众人便止了谈话，纷纷朝太子灵问候，对那武将口称“车将军”。入城时，姜恒特地打听过，郑国有两名上将军，一是龙于；二是车倥。这名孔武魁梧、肩宽腰健的男人，想必就是上将军车倥了。

&esp;&esp;太子灵在寂静中就座，车倥跪坐一旁，审视众人。

&esp;&esp;“雍国大军集结于玉璧关，”太子灵开门见山道，“把守关隘要地，随时将突入王都洛阳，并沿崤山东来，入侵我国。如何应对，请各位先生教我。”

&esp;&esp;想必这就是今日议题了，姜恒微微皱眉，脑中出现了北方地图。

&esp;&esp;“来了多少人？”为首门客是名老人，朝太子灵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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