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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节（第3页）

&esp;&esp;温迩很擅长钻漏洞，他对论文数据来源的解释，是“探测员违规使用了自制仪器，仪器被电子风暴摧毁前，曾经短暂接触过中层的部分区域，传回了部分相关数据。”

&esp;&esp;……这个解释当然说得过去。

&esp;&esp;“这个解释当然说得过去。”

&esp;&esp;像是知道他心里的念头，“蒲影”慢慢地说下去：“但也不排除另一种可能性。为了论文，你编了一套数据……又给这套数据编了个故事。”

&esp;&esp;“蒲影”声音低缓：“捏造数据，论文造假，学术不端……”

&esp;&esp;温迩厉声：“闭嘴！”

&esp;&esp;温迩这些年的事业和心血都在总科研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几个罪名的下场，眼底激得一片血红：“我没有，我可以自证——”

&esp;&esp;他的声音戛然而止。

&esp;&esp;甚至不用“蒲影”再费力气反驳，他已经飞快意识到了一件事。

&esp;&esp;要想证明这些数据不是捏造的，就必须要让骆燃亲自出来，为他的论文作证。

&esp;&esp;可一旦让骆燃作证，就会暴露他要求探测员进入中层区域的违法事实。

&esp;&esp;这是一场逃不掉的逻辑死局。

&esp;&esp;只要有任何一个人质疑他的论文，这场死局就会被启动。连根挖下去，甚至可能挖出他当初解开数据库保护系统，暴露终端机的违规操作……

&esp;&esp;温迩定定站着。

&esp;&esp;他忽然联系起了整条线索。

&esp;&esp;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整个人像是被冰锥穿透了，浑身的血液也被一起冷凝成锋利的冰碴。

&esp;&esp;稍稍一动，这些冰碴就会径直穿破他的血管。

&esp;&esp;……他忘了件最致命的事。

&esp;&esp;四个月前，他曾经违规删除过一次数据。

&esp;&esp;在他违规解开终端机防护，删除那些数据的时候，这还只是一次最普通的、其他科研所也常会有的违规操作。

&esp;&esp;时间太久了，即使是那些来调查的探员，也不会特意去几万条操作记录里寻找一条没有标记的违规记录。

&esp;&esp;总科研所的终端机已经几十年没被人非法攻击过了。

&esp;&esp;温迩删除那几条数据，总共也只用了不到10秒钟，他不认为这几秒的时间会被人注意到。

&esp;&esp;那台终端机常年被层层加密、严格保护，再怎么攻击也是白费力气。

&esp;&esp;怎么会有黑客会心血来潮，恰好在那个时间记录了终端机的数据，恰好在他违规操作时乘虚而入，又在蛰伏四个月后，忽然盗走了一半的数据？

&esp;&esp;……怎么会有？

&esp;&esp;温迩看着藏在骆燃身体里的那个人格，他眼底终于浮出恐惧，慢慢松开攥着骆燃衣领的手。

&esp;&esp;明明是他囚禁了骆燃，是他封闭了骆燃一切向外求救的渠道。

&esp;&esp;明明是他从根基起毁了骆燃，看着骆燃的人格一点点解离、崩溃，他把骆燃变成是他自己的。

&esp;&esp;他不介意让骆燃逃跑，父母是骆燃永远的死穴，骆燃不可能自己逃出去。骆燃早晚会想明白，只要跑一次，就会被他摧毁得更彻底一次。

&esp;&esp;他以为足够万无一失，以为骆燃不会再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esp;&esp;他从没想过，在骆燃的身体里，居然出现了这个新出现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恐怖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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