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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节（第1页）

&esp;&esp;叶知秋突然感觉自己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一半，像是有一桶冰水兜头浇下，头脑清醒了，心也凉了。

&esp;&esp;她什么都没说，转身回了灶间，扶着放碗筷的柜子深吸了几口气，定了定神，然后坚定地从碗筷柜子里拿出一只碗来。

&esp;&esp;她走到灶间门口，当着院子里所有人的面以及门口看热闹那些人的面，咬牙将手里的碗高高扬起，重重摔了下去。

&esp;&esp;‘嘭’的一声，陶碗落地，四分五裂。

&esp;&esp;院子里的所有人包括门外站着看热闹的那些人都被吓了一跳。

&esp;&esp;碗摔了，这代表日子不打算过下去了。

&esp;&esp;十里八乡，只有那些实在过不下去的人才会当着众人的面摔碗。碗一摔，也意味着月老牵的红线断了，夫妻缘分尽了，姻缘也应声破碎了。

&esp;&esp;叶知秋红着眼眶，冷笑着看向林国栋说，“这日子你自己过吧，我不同你过了！”

&esp;&esp;林老太被吓得一哆嗦，林国芝也被吓得大脑空白，院外看热闹的那些人旁观者清，这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赶紧进来劝架。

&esp;&esp;“国栋家的，不要说气话，更别在气头上做事！”

&esp;&esp;“是啊，都三个孩子了，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也得为三个孩子想啊……”

&esp;&esp;叶知秋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她用袖子擦去挂在眼眶里的泪，扭头问林英，“我和你爸要离婚，你们跟谁？”

&esp;&esp;这个问题对于任何一个家庭的小孩来说，都是送命题。

&esp;&esp;林英看了看叶知秋和林国栋，默默走到了叶知秋旁边，她还想拽着林刚和林凯也往叶知秋这边走，却死活拽不动俩小的。

&esp;&esp;林老太见林英这样，跟着骂了一句，“养不熟的赔钱货！”

&esp;&esp;林英小姑娘的脸瞬间憋红，她眼里含了一包泪，梗着脖子问，“奶，你什么时候养过我？我娘说生我的时候你连一口热饭都不给我娘吃，我是我娘养大的！我是小，可我也知道谁对谁错，你偷了我娘的东西还撺掇我爸和我娘闹，我爸是脑子有病才听你的。”

&esp;&esp;林老太冷着一张脸说，“是你爹的津贴养你的，赔钱货！你才知道多少点东西？”

&esp;&esp;叶知秋没理林老太，她蹲下身用袖子给林刚和林凯擦了擦泪，问，“娘要和你爹离婚，你们是要跟娘走还是跟着你爹？要是跟娘走，娘就算不吃不喝也会让你们吃饱穿好，要是跟你爹走，往后就别来找我，见面也当做不认识，娘就当没生过你们俩。”

&esp;&esp;林凯‘哇’的一下哭出声，凭他的年纪，实在想不明白家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在沈城的时候家里过得那么好，怎么突然就变了？

&esp;&esp;“娘，别和爹离婚行不行，我不想变成有爹没娘的孩子！”

&esp;&esp;叶知秋拍了拍林凯的背，看向林刚，柔声问，“刚子，凯子年纪还小，分不清楚这些，你呢？”

&esp;&esp;林刚不敢正视叶知秋的眼睛，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支支吾吾地说，“娘，我要跟着我爹。”

&esp;&esp;叶知秋眼里悬着的泪落了下来，与之一同落下来的还有嘴角，她深吸一口气，收敛了脸上的所有表情，冷漠地吐出一句话，“养不熟的狗崽子。”

&esp;&esp;老菩萨

&esp;&esp;叶知秋折回了屋子，借着包袱的遮掩，从空间里拿出她存林国栋那些津贴的小包，将她在炊事班赚的那些钱都拿出来，数了数，放进空间里，然后拿着那个小包出了屋子。

&esp;&esp;“林国栋，你家老菩萨说我养闺女都是拿的你的津贴，现在你数数，你寄回来的津贴有没有少？”

&esp;&esp;“我告诉你，我养闺女，一分钱都没花你的，一口口粮都没吃你的。我闺女穿的衣服是我自己攒钱攒票的，我闺女吃的口粮是我自己下地赚的。后来是花了点你的钱和票，你也别觉得凭这点儿东西，你家里人就能骑在我脖子上当大爷，我在炊事班是有津贴的，做药膳赚得不比你少，我花了你的钱都给你补回去了，我不欠你的。”

&esp;&esp;“我真傻，为了你这么一个傻-逼玩意儿大老远跑去沈城当牛做马，为了养这俩白眼狼崽子抠着自己吃不饱饭，跟了你这么多年却连根像样的头绳都没买过。在你心里，你老娘就是普度众生的老菩萨对吧，她没有丁点儿错，就算是错了也不能说。”

&esp;&esp;“我怀孕坐月子的时候，她帮衬过什么？你大嫂吃的是糖水蛋，我连口糖水都喝不上，吃的是放凉的寡水米汤，你家这老菩萨折磨人的本事老母猪戴胸罩一套一套又一套，你一年到头不沾家，看到我吃了多少苦留了多少泪？”

&esp;&esp;“过年回来同你抱怨几句你还不高兴，还怨我不够大度，你就吃老菩萨那一套，让你高高兴兴地吃个团圆饭，像傻-逼一样糊弄走，然后想方设法地给我上眼药。你是这个家里的男人，除了寄钱回来外，你做过什么顶梁柱该做的事？”

&esp;&esp;“你没有！一桩一件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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