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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节（第2页）

&esp;&esp;张奉先是占了齐鲁那一带的军阀，他的父亲同方既明祖上有些关系，两人虽立场不同，时常在报纸上骂来骂去，但到底还有些交情。

&esp;&esp;郁镜之眸光微沉，静了片刻，才道：“先生，我派去跟着火车北上的人，都没有消息传回来。”

&esp;&esp;方既明一愣：“他们带了无线电报机？”

&esp;&esp;“带了一台。”郁镜之道。

&esp;&esp;这话出，便是方既明也知晓这事情里的古怪了。

&esp;&esp;既然郁镜之派在火车上的人随时都能联络到海城这边，那不该他都收到了消息，郁镜之却毫不知情。

&esp;&esp;是这消息有假，被人故意传来，还是郁镜之的人遭遇了不测，抑或是别的什么陷阱——还有最令人纳闷的，这批药品物资便是跟在火车上的人都没几个知晓具体，那又是怎么走漏的消息？

&esp;&esp;难道真就这样巧合，正撞上了鲁南戒严查特务？

&esp;&esp;偌大的会客厅内，三人不约而同沉默下来，只余茶碗悠悠腾着清香与热汽。

&esp;&esp;过了许久，郁镜之从沉思中回过神来，道：“此事内里的情形还有些问题，但幸得火车还未过北平，我仍有些人手可动，算不得鞭长莫及。若实在无法解决，我便亲自去一趟。”

&esp;&esp;“你为这趟车出了海城，岂不是要坐实它与你有关！”

&esp;&esp;方既明满脸不赞同，语气带上了几分训斥：“若没有查出那些暗中藏着的药品也就罢了，若查了出来，所有人都知道你在这样偷偷摸摸地支援北边，那你前面那些年的事便都是白做了，之前来找我也是白找了。”

&esp;&esp;“我就问你，你还要不要在海城待？”

&esp;&esp;方既明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几分，道：“你不像我，镜之，他们知道我是怎么样的人，不会动我。但那些放置在你身上的立场、利益，是不能让你明目张胆地去做一些事的。”

&esp;&esp;郁镜之没有去反驳这些话，只是道：“那趟车上有中成药与抗生素，若被发现了，先生要如何解释？”

&esp;&esp;方既明道：“你不要管这些。”

&esp;&esp;郁镜之笑了下，却不再就此多言，转而说：“先生，除了之前名单上所记的人外，您可还有和其他人说过这批物资的事？”

&esp;&esp;听到郁镜之话中的怀疑，方既明也并不恼，摇头道：“我知你的意思。但我自接到电报起，便回忆了许久，此事连我家人都不知道，再没有什么走漏之理。”

&esp;&esp;谈话间，方既明面前的茶碗也渐渐见底了。

&esp;&esp;楚云声起身倒茶，却忽然在靠近方既明身侧时，闻到了一股似有若无的很淡的油墨味。

&esp;&esp;电光火石般，脑海中蓦地闪过早起时路允汇报的话语和今日送来的一份份报纸——

&esp;&esp;楚云声放下茶壶，看向神色一直都相当凝重的方既明，开口道：“方先生，今天的东方报为何是将近中午才开始贩卖的？”

&esp;&esp;似乎是没料到这位疑似郁镜之挚友心腹的楚医生会有此问，方既明愣了下，才道：“哦，是这样，昨晚负责印刷事情的那名编辑不知怎么回事，印错了一版稿子，幸亏发现及时，重又印了，这便错过了早晨的时间。”

&esp;&esp;“今天你可不是你也知道，都是提前一些时候定下来的，排版好，不出什么意外是不会换的。但昨天下午实在是有篇文章，写得极好，我舍不得让它再多等一天，就做主提前换上来。”

&esp;&esp;“但成美当时不在编辑部，后来兴许是没有看到留给他的字条，或是拿错了，就把换之前的那版印了。”

&esp;&esp;楚云声和郁镜之对视一眼。

&esp;&esp;或许不是没看到或拿错了，而是那版报纸在昨天下午前便提前印好了。而这叫成美的编辑，中午之后根本就没有再回去报社。

&esp;&esp;郁镜之知道，那座公寓被临时租出去的房间，并不是被一名报社编辑租走的。那里出现油墨味，明显是反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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