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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节（第3页）

&esp;&esp;“现在开国不久，民生凋敝，你无为也就罢了，给民众喘息的时间——但帝王代天巡牧，不能光‘巡’不‘牧’吧？”

&esp;&esp;“昌盛之时，思想倾向必须转换！”

&esp;&esp;好，陈以南轻声鼓掌，“大人果然高见——”和我当年背的历史意义分毫不差。

&esp;&esp;不愧是帝国的中枢首脑，桩桩件件，都猜准了后人的所见所为，像亲眼见证过一般。

&esp;&esp;果然，任何一个时代的顶端人物，都有着看透数百年光阴的锐利眼光，但他们没有选择振翅高飞，而是扎根泥土，承担时代的重任。

&esp;&esp;张苍不知道现在加强中央集权有好处吗？

&esp;&esp;他当然知道。

&esp;&esp;但现在收回容易动乱国体，于是，汉朝首脑团决定摁下毒瘤暂且不表，待到时机成熟，留给后代，做最亮眼的功绩。

&esp;&esp;“功不必在我。”

&esp;&esp;陈以南从眼前长吁短叹的老人身上，看到了最顶尖政治家才会拥有的耀眼品质。

&esp;&esp;他、他们，值得名垂青史。

&esp;&esp;“那您觉得，为思想改弦更张，换什么比较好呢？”陈以南轻声说，又给张苍添了一回茶。

&esp;&esp;张苍白她一眼：“……”

&esp;&esp;“别倒了，溢了。”

&esp;&esp;“老夫确实不知你捣鼓来捣鼓去关心我朝国策做什么，小儿早就和我说了，你旁敲侧击一直在问——不过，张齐齐在你手下确实长进了许多，那便说吧。”

&esp;&esp;“思想方面，老夫比较倾向法家，但贯彻法家的秦朝衰的太快，留给民众的惯性不够强，而且法家人吧，嘴巴尖利，不常说软乎话，不太适合做讲给民众听的东西。”

&esp;&esp;“儒家比较合适，凝聚向心力和忠诚。”

&esp;&esp;“外儒内法，儒皮法骨吧，许会好些。”

&esp;&esp;“到时，陛下找个人做枪，替他说出想说的话就行。”

&esp;&esp;陈以南：“……”

&esp;&esp;陈以南简直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esp;&esp;华夏青史留名的这些人，是群智多近妖的魔鬼吗？

&esp;&esp;宏大叙事刚起个开头，便已设定好了未来民族数千年的文明轨迹，这是天上星宿投胎了吧！

&esp;&esp;……

&esp;&esp;魔鬼，是魔鬼吧。

&esp;&esp;第一次，陈以南深刻感知到了历史的力量，在她心里，文科忽然迸发出恒星都无法匹敌的光芒！

&esp;&esp;高山仰止啊！

&esp;&esp;历史的车轮滚滚而前啊！

&esp;&esp;见陈以南脸上震惊收不住，张苍喝口茶：“怎么，老夫说中未来了？”

&esp;&esp;何止是未来。

&esp;&esp;陈以南笑笑没说话。

&esp;&esp;张苍失笑：“无知小女子，老夫确实不如你们文理兼修的见识广，但有些判断未必需要知道怎么造火铳、怎么画战术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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