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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节(第2页)

&esp;&esp;“然后我们会开始无休止地争吵,为所有的事吵。你可能会发现我所有的毛病,尖酸,刻薄,自私,冷漠……世上所有女人都比我好,再没有比我更恶毒的人了。你不会这样说吗?你猜,你这样的话,会不会把我逼疯?”

&esp;&esp;“而我也确实如你所说,是个自私刻薄的女人,我会变成一个疯子,和你一起,我们把一个家变得乌烟瘴气……”

&esp;&esp;她在说着这些,一步步走向陈昭。陈昭一开始一步不动,但随着她说下去,他的脸上血色一点点白下去,往后退了一步。一步退,步步退。

&esp;&esp;宜安公主眼眸那么亮,却有水光在闪烁。她声音越来越高,语调时而失落时而自嘲,又时而嘲讽他的薄幸。

&esp;&esp;她好像在把曾经说出来一样。

&esp;&esp;他又回想起她死在他怀中的那一天,白衣乌发,双眸禁闭,面色平和。死亡对她来说是解脱,对他却是折磨。

&esp;&esp;像是那时候的公主,从地底爬了上来,质问他为什么要这样。

&esp;&esp;陈昭袖中的手轻轻颤抖,青筋跳动。他不是想那样伤害她,他后来已经后悔了……所以他才把秦景给她啊……他怕她有死志,为了打消她的念头,已经是她说什么,他都尽量从侧面满足。

&esp;&esp;但是那时候,他们之间已经没法挽回了。他只能看着妻子站在荒草中,离他越来越远。到最后,她的眼底只剩下灰色,他再找不到自己的倒影。

&esp;&esp;而他为了王府前程,要亲手杀了她。他一开始,明明是要她活下去的!

&esp;&esp;“不会那样……”他喃声,像在解释什么。

&esp;&esp;公主惨笑,“不会?第一步不是已经开始了吗?你的表妹不是已经出现了吗?陈世子,你醒醒吧,你根本不是那种深情的人。你不要为难自己,也不要为难我了。”

&esp;&esp;“……”陈昭盯着她,眼中光阑乍亮,又渐灭。他看着公主的眼睛,她眼中有泪水,将落未落。他的心像沉入了泥沼之地,带着对自己的厌烦。会那样吗?他又让她伤心了吗?

&esp;&esp;明明,他明明不想这样的。

&esp;&esp;宜安公主靠着桌子,借以撑着自己的身体不倒下去。她和陈昭的这场情绪大爆发,几乎花去了她所有的精力。

&esp;&esp;她恨恨地看着这个人,看他目有哀色,面色寂白,双唇颤抖,像痴住了般,好久不答她。她心中觉得畅快,疑问又获得了证明——陈昭果然和她一样,记得前世之事。

&esp;&esp;正是他记得,才会在她刻意的语言陷阱中,在她刻意的神情下,时时回想起前世。

&esp;&esp;正是他记得,他才会纠结于心,不得解脱。

&esp;&esp;世间因果报应,不过如此。

&esp;&esp;公主转身离开了议事厅,不再跟这些人多说什么了。陈世子一直盯着公主离开的背影看,他神情苍茫,在想些什么,恐怕只有他自己知道。

&esp;&esp;刘既明看完了这场戏,也终于起了身,在南明王夫妇复杂的神情中,留下一个似是而非的笑意,维持自己一天来的作风,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esp;&esp;这场戏的主角,是宜安公主。

&esp;&esp;刘既明只是看她唱这出戏,看她能做到哪一步的。

&esp;&esp;那时候,她跟他说,“我不嫁陈昭,我也不会让你为难。你可以什么都不说,你只要站在我这边就行。”

&esp;&esp;“那你要做的是什么?”刘既明没有答应,只反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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