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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节（第1页）

&esp;&esp;红莲的帖子带着名人光环直接置顶，论坛安静了两秒，下面刷过一排排的‘合影留念’，‘妖鬼真的那么危险吗？’之类正常的评论淹没其中。

&esp;&esp;“宿主，时间到了。”系统提醒他。

&esp;&esp;夏夜微仰起头，可以看到天空一半是阴冷灰蓝色，一半是节节败退的橙黄色。

&esp;&esp;道场阵图卷轴自他身前展开，图内游龙走凤，天圣母在内抬头冷笑。

&esp;&esp;“看起来你遇到麻烦了，红莲，或者夏夜？”盘腿坐着的天圣母站起来，但她没有走动，因为可以让她活动的地方就是这方寸之地。

&esp;&esp;“你回过神来了么？”夏夜眼角带笑。

&esp;&esp;天圣母冷哼一声：“藏头露尾，奸邪之徒。”

&esp;&esp;夏夜笑了一下，不和手下败将计较，他手指轻点，取来东边一缕余晖，他双指为笔，画下一道灵纹。轻描淡写，一个阵图就在手里成型。

&esp;&esp;天圣母仰头看他，只见他眉心处裂开，有光喷涌而出，一个淡色的光团从身体里走出，天圣母惊骇地倒退数步。

&esp;&esp;他们这种修行的人不会轻易被表象迷惑，这个光人虽然浑身金辉，身上却是犹如实质的戾气和杀戮之气。她是天生神灵，这人便该是天生修罗，生来就伴随着战争和杀戮。

&esp;&esp;“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天圣母连声质问。

&esp;&esp;夏夜并不理会，他沟通大地，要求行使权力：“我的意志，便是此方土地的意志。日轮西落，星辰应启。”

&esp;&esp;天空的残云在眨眼间消散，大地在西风萧瑟中低鸣。

&esp;&esp;古里小镇的居民抬起头：“今天的天暗得那么早吗？”说罢他们收拾了手头的东西回屋去。

&esp;&esp;妖魔们却在这时候从屋里走出来，他们看到一柱柱金色光线冲天，打碎了压低的暗色天空。

&esp;&esp;“我的声音，便是此方土地的声音。东南道场，与夏国命脉相连，一荣俱荣，一损共损。”

&esp;&esp;他们看到光柱变幻形状，在空中结成奇妙的符文，大地和天空似乎在对话，你来我往，而那光柱就是媒介。

&esp;&esp;“现在轮到东南道场了，他们到底在做什么？”知道的人暗自琢磨。

&esp;&esp;“你到底……”天圣母看着光团回到躯壳之中，像是刀入了鞘，收起一身锋芒，“是什么？”

&esp;&esp;“是和你一样有天命的东西，但是你背弃了自己的天命，而我也背弃了。”夏夜对天圣母说。

&esp;&esp;他们一个在阵图之外，一个在阵图之内，一个大，一个小，然而此时此刻，却是真正平等在对话。天圣母的高傲，不许她对人类低头，但此时她却正视了夏夜这个人。

&esp;&esp;“人类这种东西，值得拯救吗？”天圣母仰头看着他，“你说我没有努力过，我努力过，可是！可是不行！每一年，每一天，每一个新的人，我都给了机会，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今天重复昨天，我累了。”

&esp;&esp;“我知道，救人这种事，是会厌倦的。我也想过，干脆如他们所愿，毁掉好了，冷眼旁观不需要什么力气。”夏夜语气平淡地开口。

&esp;&esp;“但是这个世界上有那么理所当然伤害别人的人，也有那种因为没有救到人，死去还要一次次抱着溺水的人冲出绝望的存在。所以我想，就不去管那些作恶的人吧，就为后者守住他们的岁月静好。

&esp;&esp;“作恶可以有那么多理由，毕竟人类就是野兽。所以能克服野兽的本性，去努力生活的人，也应该有这样的报酬吧？”

&esp;&esp;天圣母吃惊的看着夏夜笑起来的脸，笑容很纯粹，和一身戾气完全不符合的温暖的笑。她忘记了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过这样可以温暖人的笑，所有有求于她的人，无论笑容多么美丽，背后都是贪婪、嫉恨和仇怨。

&esp;&esp;“真可惜，”天圣母想要笑，发现自己已经忘记了笑是怎么回事，“我以前没遇到你。如果知道你这样的人的存在，说不定对这个世界稍微有点喜欢呢。而我现在只想要人类消失。”

&esp;&esp;夏夜卷起卷轴，他没想过，也不会试图去说服天圣母。几千年的执念，已经成了她的一部分，执念若是没了，只怕人也到了该消失的时候。

&esp;&esp;“真可惜。”他说，却不知道在可惜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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