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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2节（第3页）

&esp;&esp;云琅推开窗子通气，拿过桌上茶水，随手泼灭了那一炉香：“这位岳将军不光籍贯出身、功绩履历，这些年来，想必每一份奏折，你都看过。”

&esp;&esp;萧朔静了一刻，道：“是。”

&esp;&esp;云琅将香倒出来，细细洗过了朴拙精巧的小博山炉，拿过干净白布拭净，又拉过萧小王爷的袖子，摸出来两枚折梅香丸。

&esp;&esp;他长在宫中，耳濡目染，做起这些事来都得心应手，更有十分唬人的风雅潇洒。不消一刻，屋内已尽换了沁脾的折梅香气。

&esp;&esp;云琅将手上香灰拭净，合上香炉。

&esp;&esp;庞辖一心讨好逢迎，特意叫人精心淘换来的苏合香，却只知其一、不知其二，用错了地方。

&esp;&esp;苏合香与冰片、薄荷混用，辅以甘松压制香性，可通肺理脉，行气止痛。

&esp;&esp;只苏合香一味，不可单用。

&esp;&esp;摄心神，困梦魇。

&esp;&esp;云琅半分不马虎，将袖口那一点香灰也仔细掸干净，回身看了看萧朔。

&esp;&esp;……

&esp;&esp;归德将军岳渠。

&esp;&esp;当初端王蒙冤身殒，王妃自殁，端王府世子萧朔跪在文德殿，一个头接一个头磕得鲜血淋漓，求查明冤案手刃真凶。

&esp;&esp;先帝带人来劝不动，云琅来了，也没能劝动。

&esp;&esp;最后是这位归德将军岳渠，带了人将少年萧朔硬扯出文德殿，扔在殿门外，任凭萧朔在门外雪地上跪了一宿。

&esp;&esp;那之后，岳渠便仿佛终于寻到机会，摆明了车马要与端王一派清算。凡是端王府的故人蒙难，他一律冷眼旁观，有人弹劾端王昔日政令，他定然跟着参上一本。

&esp;&esp;反倒是枢密院无论有什么安置，牵扯朔方军时，竟十分利落得用。

&esp;&esp;镇远侯府覆灭后，云琅出逃，朔方军被过了七八遍筛子，枢密院的门第一次叫北面来的人敲开。

&esp;&esp;岳渠的参将亲自登门，恭恭敬敬呈上礼单，赔着笑听人呼喝，又在一片嘲讽嗤笑里挺直腰杆，朝端王牌位远远啐了一口。

&esp;&esp;……

&esp;&esp;自此以后，朝堂便仿佛将这位归德将军，与朔方军一起彻彻底底忘了个干净。

&esp;&esp;“你那时脑袋也真硬。”

&esp;&esp;云琅静了半晌，他想说的话其实不少，真到了嘴边，却只剩了不知是苦是甘的半个笑：“我那时对你说，叫你心里不痛快便揍我一顿……是真怕你一个头槌上来。”

&esp;&esp;萧朔静坐在榻上，看他一阵，朝云琅伸手。

&esp;&esp;云琅立了半晌，低声继续道：“两个头槌……”

&esp;&esp;“云琅。”萧朔轻声道，“来。”

&esp;&esp;云琅轻滞，他身上苏合香起还不知道散没散尽，仍想在原地停一刻，迎着萧朔视线，终归还是过去，阖眼俯身。

&esp;&esp;他抱住萧朔，到胸肩相合仍不收力气，手臂愈收愈紧。

&esp;&esp;萧朔揽着云琅，单手护住他肩背，落下来的吻轻缓温存，熨上云琅眉心。

&esp;&esp;“不是难受便要忍着，讲笑话也要瞒着我么？”

&esp;&esp;萧朔缓声道：“少将军今日这笑话讲得不好。”

&esp;&esp;云琅扯扯嘴角，闭了闭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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