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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陈泊宇和父亲心有灵犀,他发觉爸爸话中有话,赶紧压低声音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esp;&esp;陈中良叹息道:“市局刚才收到了一份无名快递。里面有一张光碟,内容是江秋池和磊磊那孩子……他们现在的情况不太妙……”
&esp;&esp;说到这里,陈老爷子的声调都变了。
&esp;&esp;任凭他见惯了大风大浪,但是那张光碟中的内容,还是让他觉得触目惊心。
&esp;&esp;……
&esp;&esp;五分钟后,林学巍的数据分析完毕,结果让颜蕾失望了:歹徒并没有随身携带手机,也没有可疑的信号出现在附近。
&esp;&esp;谢过了林学巍的帮忙,颜蕾跟着陈泊宇一道回市局。路上,陈泊宇告知她光碟的消息,忐忑道:“……蕾蕾,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但你听了千万要沉住气。”
&esp;&esp;她的呼吸一凝,陈泊宇还是第一次跟她用这种语气说话。
&esp;&esp;抬眼间,她瞥见了反光镜里面的自己,脸庞是一片苍白,毫无血色。简直比攃上最厚的粉底,还要白上三分。
&esp;&esp;沉默半晌,他们的车到达了市局。
&esp;&esp;颜蕾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来,随着丈夫走进了专案组。每靠近那个房间一步,她就觉得全身的骨头都颤抖了一下。好像每一条骨缝之间,都在咯吱打着颤。
&esp;&esp;可是她也不能倒下,因为她是爸爸唯一的支柱。同样的,在过去漫长的岁月中,爸爸也是她唯一的亲人。
&esp;&esp;推开专案组的大门,陈中良,王局长,李队长,王队长他们几位领导都在。看到她的时候,人人脸上都挂着几分同情和感伤。
&esp;&esp;颜蕾抬起眼,就看到了这么一幕:画面中央,江秋池的脑袋拉拢垂下来,身上都是一条一条的血痕。而在他旁边,是……是一根绳子,系在小朋友的脚上。小朋友被倒吊在空中,脑袋充血,已经昏迷过去……
&esp;&esp;颜蕾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esp;&esp;这肯定是蛇哥寄过来的光碟。录像中,一大一小两个人仿佛两只待宰的羔羊。
&esp;&esp;画面到此却是戛然而止了。蛇哥要传达的意思非常清楚:这,就是他对警方的报复!对他们阻止了溃坝20计划的报复!
&esp;&esp;此时,颜蕾却感觉到了一阵极端的反胃、恶心。江秋池的血红到渗人,而爸爸的脸色也红中透黑。在她的眼前,红与黑互相交替,她实在没忍住,不禁跑出去干呕起来,但肚子里空空如也,什么也吐不出来……
&esp;&esp;陈泊宇一直跟在她的身后,目光片刻也不离她。
&esp;&esp;颜蕾刚站起身子,不由得眼前一黑,头重脚轻就要晕倒下来。眼看她摇摇欲坠,陈泊宇立即上前将她往怀中一拥。
&esp;&esp;靠在他的怀里,颜蕾的心中陡然一松,她终于找到了点安慰。
&esp;&esp;陈泊宇低声说:“颜蕾,你马上去休息一会儿,这样下去,你会撑不住的。”
&esp;&esp;她摇了摇头,抬头一看镜子,自己的脸色比女鬼还白。从小到大,她从未这样狼狈过,也从未这样自责过,心脏像是被挖了一个血淋淋的空洞:
&esp;&esp;“都是我不好,要不是我落入江秋池的手中,爸爸他也不会冒险去陆家做卧底!”
&esp;&esp;“是我不好!是我害了爸爸……”
&esp;&esp;“他才五岁大,他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蛇哥会怎么折磨他?!你说……”
&esp;&esp;她越想越害怕,哭也不行,难过也不行,怎么想都不行,身子簇簇发抖起来。
&esp;&esp;陈泊宇默了默,他的心底也是一片自责内疚,但理性分析起来,他觉得蛇哥不会现在动手杀人,于是道:“蕾蕾,蛇哥应该暂时不会杀死他们。”
&esp;&esp;“为什么?”颜蕾想听听他的说法。
&esp;&esp;陈泊宇分析道:“蛇哥他这种人,犯罪的目的不是弑杀,只是为了制造混乱。他享受犯罪的乐趣,觉得自己能代替上帝操纵别人的命运。如果把人弄死了,那这个人的命运就属于死神,而不是属于他。”
&esp;&esp;“嗯。”颜蕾小声点了点头。
&esp;&esp;她也有这种感觉:蛇哥的犯罪不计后果,不在乎罪名有多大,更不在乎会死多少人——他只是一心想策划更加完美的犯罪。
&esp;&esp;向市局寄来人质受虐的光碟,更像是一种炫耀的手段——
&esp;&esp;“你看,我的犯罪计划完美无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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