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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3章 谁没有睡不着的时候（第1页）

&esp;&esp;王希烈在大火现场时，就已经吓傻了。

&esp;&esp;当被礼部两名官员架回来时，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哭完之后，又哈哈大笑，神经质一般。

&esp;&esp;府上的人都知道他受了刺激，须臾不敢离。

&esp;&esp;吃晚饭时，将他扶到桌上，刚一坐下，他就像发了疯似的将桌子掀翻，然后望着众人傻笑。

&esp;&esp;不说一句话，笑一阵子然后就哭，哭累了接着笑。

&esp;&esp;王府上下急得团团转。

&esp;&esp;请来太医，王希烈却坚决不让近身。

&esp;&esp;太医最后只能凭借猜测，说他得了惊吓症，脑子恐怕出了问题。

&esp;&esp;搞得王希烈妻妾、管家、奴仆们一个个都提心吊胆。

&esp;&esp;当得知皇上派了锦衣卫，将王府包围时，心更是抛到天上，全蔫吧了，取义。

&esp;&esp;因为秦桧的名声太坏，所以水墨恒一直没敢挂。那为什么最近又挂上去了呢？水墨恒给的理由是“以史为鉴”。

&esp;&esp;“冯公公深夜来访，不知有何贵干？”见冯保看得出神，水墨恒轻轻走过去。

&esp;&esp;“都说字如其人，可放在秦桧身上，似乎不太恰当哈。”冯保望着字帖不眨眼。他也堪称一位地道的书法行家。

&esp;&esp;“只因他害死岳元帅，若他保住岳元帅，世人或许没那么恨他入骨。”水墨恒悠悠言道。

&esp;&esp;“‘凝寒笔冻，殊不能工也’，都写成这样，如果笔墨调利，那不是要飞天？”冯保带着几分嫉妒的口吻。

&esp;&esp;“凝寒笔冻，殊不能工也”是秦桧这幅字帖的末笔，自谦之辞。

&esp;&esp;水墨恒问：“公公是否觉得奇怪，我会挂上一幅大奸臣的字帖？”

&esp;&esp;“只看字，不看人。”冯保答道。

&esp;&esp;“第一，我欣赏这幅字的水准；第二，每当看见这幅字帖时，便提醒自己，一定不能冤枉、错杀好人，否则，也会像秦桧那样遗臭万年。”

&esp;&esp;“你的意思是不是说，坏人便可以冤枉，可以杀？”冯保敏捷地抓住话头，“就像你在广西时，一剑怒斩黄总兵。”

&esp;&esp;“公公记忆力好好哈！”

&esp;&esp;“杀坏人就是救好人嘛，仁慈固然是一种美德，可过度的仁慈会助长邪恶之风，不知你认同否？”冯保笑问。

&esp;&esp;“公公有话不妨直言！”

&esp;&esp;“是有话想说，本不想这么快说，可一躺下似乎睡不着，心里有点不踏实，所以夤夜前来打扰。”

&esp;&esp;“你我之间该当坦诚，不是公公说的吗？”

&esp;&esp;“今天佟府那把火，是我指使东厂特务混进去放的。”冯保说这话的时候，两眼像鹰隼般锐利有光。

&esp;&esp;其实，刚与王篆喝酒时，王篆便担心这个问题。

&esp;&esp;水墨恒也觉得，这场火来得蹊跷，很大可能是张居正或冯保指使人干的，因为这是一个打破僵局的绝好契机。

&esp;&esp;果然，冯保承认。

&esp;&esp;水墨恒并不感到有多吃惊。一切很合理嘛。“公公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esp;&esp;“若不是水莫居被人放火，我也想不出这招儿。本想事前与你沟通，可不敢确定你会同意，毕竟要死人。”

&esp;&esp;“你不怕被皇上查出来吗？”

&esp;&esp;“到时候找个替死鬼呗。我这么做，是在救张阁老哇！”冯保长吁一口气，“相信他也会承我这个情，不会将我揪出来。”

&esp;&esp;不得不说，冯保这条计很“高”，却也挺“狠”。

&esp;&esp;“谢谢公公如此信任我，接下来公公要采取什么行动？”水墨恒觉得这个时候不能批评指责，更不能夸他干得好，只好闲扯一句不相干的，唯有心里感慨：政治好残酷！

&esp;&esp;“不但要杀鸡给猴看，适当时候还要拔虎牙。”冯保恶狠狠地说。

&esp;&esp;那一夜，水墨恒也睡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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