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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棠棠沉默了很久，轻声问了句：&ldo;我爸爸?&rdo;尽管早就猜到叶连成的死一定跟秦家、跟自己的父亲有关，但那种猜测跟从叶连成口中得到证实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季棠棠的心情特别复杂，有痛苦有愧疚还有深深的无地自容，她不懂叶连成怎么可以这么平静，隔了很久才颤抖着说了一句：&ldo;阿成，对不起啊。&rdo;叶连成抬头看她：&ldo;小夏，我不知道你这几年过的这么难。&rdo;让他这一句话说的，季棠棠眼泪都快下来了，好像这么多年的辛苦，因为他这句话，忽然间就有了慰藉和值得一样，她深深吸一口气，轻声说了句：&ldo;都过去了。&rdo;叶连成笑着点点头，笑容里有些许的失落：&ldo;果然已经不是从前的小夏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这么重要的四年，就一笔带过了。&rdo;季棠棠怅然：&ldo;要是从前的小夏，也活不到现在了。&rdo;叶连成沉默了一下，末了轻声说了句：&ldo;小夏，你比我想的坚强。&rdo;季棠棠苦笑，她低下头，看自己的鞋尖，靴子的边上沾满了浮尘，她拿裙摆的下缘去擦，擦着擦着，叶连成忽然伸手覆住了她的手背，熟悉而又温柔的触感让季棠棠泪盈于睫，她抬头看叶连成，眼前模糊一片，叶连成说：&ldo;我知道他们还在找你，小夏，你今后有什么打算?&rdo;季棠棠说：&ldo;我本来……&rdo;才说了三个字，泪水刷的就流下来，见到叶连成，好像见到最亲切的家人，哭的再怎么狼狈都不在意了，她说一阵就去擦眼泪，擦干了又流，流下了再擦。她说：&ldo;我本来想着，再也不管这些了，我自己的幸福，凭什么要让这群乌七八糟的人影响和左右是吧?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对吧，世界这么大，秦家没那么手眼通天，我总能找到地方安顿的……&rdo;&ldo;但是你一出事吧，我就觉得……我就觉得我特别有罪，一切都是冲着我来的对吧，我不能自己打个洞钻起来，让你们给我挡刀子。做人总得有点担当，不然活着也就是吃饭睡觉，没什么意思了对吧。&rdo;她语无伦次的，说了好几个&ldo;对吧&rdo;、&ldo;是吧&rdo;，叶连成静静听着，也不去打断她。&ldo;我到古城来，一来是送你，二来也想查查看，你出事跟秦家到底有没有关系;如果没关系的话，我接着会去八万大山的盛家，我的根在那儿，一切的源头也在那儿，我一个人，也没什么再可以失去的了，进八万大山是生是死，都随它去了。如果有关系，秦家一定在这里等我，我想跟他们做个彻底的了断，我想通了，我不死，他们一定会追我到底的，我继续逃，我身边在乎的人会一个个死光的，不逃了，不想再逃了。&rdo;她说完了，眼泪也不流了，呆呆看操场那一头的抢球，像是下定决心一样自言自语：&ldo;不逃了，就在这里了断了。输了也认了，世上那么多人，总有人抽到一手烂牌的。&rdo;叶连成问她：&ldo;那岳峰呢?&rdo;季棠棠浑身一震，惊的说话都结巴了：&ldo;你……你怎么知道岳峰?&rdo;叶连成的笑容有些苦涩，他移开目光，轻声说：&ldo;你爸爸跟我讲了你的事之后，我才知道上一次来古城的就是你，那时候，我记得岳峰对你很好……我其实不确定你们的关系，只是试探着问问。&rdo;虽然她没有确认，但是这个反应已经算是交了底了。季棠棠有点难受：&ldo;对不起啊阿成，和岳峰在一起之后，虽然我从来不说，但是心里面，我总觉得特别对不起你，感觉像是自己变了心一样。&rdo;叶连成笑起来：&ldo;小夏，从见面到现在，你跟我讲了几遍对不起了?自己人不会这么见外的，咱们认识……有七年了吧?&rdo;季棠棠点头，从大学初遇，到毕业，到她逃亡在路上的四年，加起来，的确有七年多了。&ldo;有一次，我酒吧来了个客人，他跟女朋友分手，在一起刚好七年。他跟我说，人体的细胞会新陈代谢，每三个月替换一次，随着旧细胞的死去，新细胞诞生，由于不同细胞代谢的时间和间隔不同，一身细胞全部换掉，需要七年。也就是说，在生理上，我们每七年就是另外一个人。既然已经是另一个人了，就很容易对&lso;前身&rso;的承诺发生背离。我当时想着，我和小夏不会这样的。&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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