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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节（第2页）

&esp;&esp;郑沅声音波澜不惊，可是眼泪却止不住落下来。

&esp;&esp;老夫人一把将她搂入怀中：“我的沅儿……”

&esp;&esp;郑沅哽咽声更大了，只咽了几口口水，深吸一口气，继续说着：“我其实也想过，他是不是故意的，但是祖母，我与他当真什么也没有。”

&esp;&esp;老夫人想要狠狠的拍醒她，到底舍不得下手，只拍在凳子上，叹着气说道：“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会这么远跑过来？你……他……”

&esp;&esp;郑沅擦擦泪，点头说道：“可是我问过他，他说根本看不上我。祖母，你不知道，他从来都对我没有好脸色的，除了上回……就是夏天去皇家陵园里头参宴，他受了重伤，我无意中救了他。我当时还想着，救他一回，我们便两清了……”

&esp;&esp;说起两清了，郑沅的眼泪又忍不住哗哗往下流，只钻进祖母怀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esp;&esp;许久老夫人才长叹一口气，说道：“你知不知道，康昭郡王府当年的事情？”

&esp;&esp;郑沅打了个哭嗝，点头说道：“有所耳闻，听闻……本来的王妃，该是谢玄的生母。”

&esp;&esp;老夫人点点头：“那是一笔烂账，霁月公主是先皇仅剩的妹妹，邻国大周与我们大齐自来交好，他们求娶嫡亲公主做皇后，是与大齐结盟的意思。可是霁月公主觉得大周依附大齐，并不乐意，在一次宫宴时，她与当时的康昭王世子，也就是如今的康昭郡王有了首尾。而当时，世子已经定下亲事，是阳玉郡主，当时离他们大婚，仅仅只剩三日。”

&esp;&esp;郑沅大概听过这段过往，只并不清楚，原来霁月公主是为了逃避和亲，才设计嫁给康昭郡王的。

&esp;&esp;老夫人继续说道：“若我是阳玉，要不就鱼死网破，要么就放他们双宿双飞，又怎能咽下这等奇耻大辱。但是康昭王世子跪在阳玉府前整整一夜，就将阳玉的心给跪软了，不仅答应继续嫁入王府，甚至答允以霁月为尊。”

&esp;&esp;郑沅握紧手，可不就是奇耻大辱，阳玉郡主竟然这般自轻自贱。或许不是自轻自贱，只是以为感情可以解决一切，以为康昭郡王是值得托付终身之人。

&esp;&esp;老夫人长叹一口气：“后来开始的时候，二人倒也琴瑟和谐是一段佳话，只是霁月与她先后生了孩儿，一个是谢叙一个是谢玄，一切就都变了。谢玄发过花，险些没了之后，阳玉便看破红尘，遁入空门了。其实哪里是为了儿子祈福，不过是与霁月交换，换谢玄平安成长罢了。”

&esp;&esp;郑沅心中一颤，为母则刚，听祖母的说法，那个阳玉郡主，从前是一个柔弱温软的女人，甚至不晓得反抗。最终为了儿子，宁愿一世青灯古佛，焉知不是她为人母的方式。

&esp;&esp;老夫人说道：“你与谢家的亲事，其实很久以前就有。当时你祖父与亲王论下的，是郑家下一任家主之嫡女，与王府下一任世子的亲事。”

&esp;&esp;郑沅低下头，许久才嗫嚅：“若当初没有霁月郡主一事，那谢玄……”

&esp;&esp;那谢玄便是世子，他们便是名正言顺的未婚夫妻。

&esp;&esp;老夫人并不曾斥责，也不曾辩驳，只悠悠叹了句：“世事无常，若当真如此，也未必会是你。”

&esp;&esp;郑沅不大明白，抬眼看祖母，却见她仿佛在怀念什么东西一般。

&esp;&esp;老夫人回过神，又道：“那件事情，对大齐的影响极大，嫁去大周的是另一位郡主，而非大齐嫡亲公主，大周自然是极有意见的。大齐换了公主，大周便也换了皇子，不止如此，这些年大周与大齐也渐行渐远。是以霁月公主对外从来都低调得很，甚少提起她是公主的事情。”

&esp;&esp;郑沅恍然大悟，康昭郡王妃拿身份压她，从来也只以王妃长辈的身份，不曾以高贵公主的身份来压，原来是这个原因。

&esp;&esp;老夫人审视的看着郑沅：“这么多年，谢家是个什么情况，我是最清楚不过了，康昭郡王府，说得好听，可是皇上有多忌惮？更何况谢家有多乱，想必你现在也有所了解。单是霁月公主的心机，不是好相与的，那个谢玄，且不说他名声在外是何等不好，就说他不嫡不庶，身份不上不下更是尴尬，我如何能将你，嫁给他？”

&esp;&esp;郑沅轻咬下唇，什么也说不出来。祖母说的全都对，祖母甚至都不曾说，与他哥哥做过亲，又哪里能再嫁给弟弟呢？

&esp;&esp;☆、

&esp;&esp;老夫人闭眼休息了会子，才又开口问道：“他说问你讨要东西，是什么？”

&esp;&esp;郑沅微微一愣，想起谢玄说的那句，在酒馆等她的话。她斟酌片刻，虽知不该骗祖母，但她怎么都没办法开口告诉祖母，说谢玄暗杀了宁远侯。

&esp;&esp;“是白雪，他当初答允给我养几个月……”

&esp;&esp;老夫人审视的看了眼郑沅，长叹了一口气，再未做声。

&esp;&esp;到了晚上，所有人都回府，老夫人缓缓走到正厅，对管家说道：“去将大老爷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还有大爷二爷都过来。”

&esp;&esp;郑伟柏刚刚回府，得知马场的事情，本就焦头烂额，深怪赵氏出手太过狠辣不留余地。又怪赵氏不细致，竟让郑沅逃脱，还是镇国公府卓世子将老夫人与郑沅送回来的。

&esp;&esp;听闻母亲喊他们过去，他不由得额头突突跳了两下。他太了解母亲了，铁腕说一不二。赵氏花了多大的力气，才得了母亲几分看中，可今日发生了这么多事，母亲这时候出来，决计不是好事。

&esp;&esp;等都到了，老夫人方开口说道：“婉儿的伤，大夫怎么说？”

&esp;&esp;赵氏仿佛没听到，只咬着牙一语不发，她们还活着，她们活着回来了。今日设计了这么一大出，郑沅毫发无伤，她的婉儿却……

&esp;&esp;还是大爷拱手应道：“祖母，大夫说，婉儿从今往后，都不可能站起来了。”

&esp;&esp;老夫人深吸一口气，念了一句佛语，又道：“可找到是什么原因了么？”

&esp;&esp;赵氏猛地抬起头，紧紧的盯着老夫人，只老夫人看也不曾看她。

&esp;&esp;许久，她才不甘心的开口说道：“是马场侍卫的失职……已经处置了。”

&esp;&esp;老夫人讥讽的勾起唇：“马场侍卫？胆大包天，连我将军府的嫡女也敢陷害，竟然只处置了几个侍卫？”

&esp;&esp;赵氏觉得她语气里大有深意，将军府的嫡女？恐怕说的不是婉儿，而是郑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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