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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节（第2页）

&esp;&esp;裴原说：“我又不是没有名字。”

&esp;&esp;宝宁便唤他：“裴原？”她小心翼翼的，带些试探意味，裴原听在耳里，觉得舒心。

&esp;&esp;他挑逗地去勾她下巴，诱哄：“叫哥哥。”

&esp;&esp;宝宁脸颊泛红，打他手背一下，小声道：“真烦人。”

&esp;&esp;她揉揉发烫的耳垂，站起身往外走：“我烧水去。”

&esp;&esp;回家太晚，都累了，宝宁把裴原洗漱用的温水兑好送过去，思忖片刻，又灌了个汤婆子放他被里。

&esp;&esp;宝宁想起明姨娘说的话，担心裴原的身子，怕他着凉后病上加病，想更妥帖些。

&esp;&esp;裴原对这种物件嗤之以鼻，他一身阳气，穿着单衣都觉得热，宝宁偏要把他当成月子里的妇人一样伺候着，本欲拒绝，但看着宝宁担忧目光，还是松了口。

&esp;&esp;宝宁放心地出门，勾勾小指，阿黄摇着屁股随她跑出去。临走时吹了灯。

&esp;&esp;裴原躺下，将汤婆子踹到脚底，阖上眼。

&esp;&esp;夜深人静，白天疲惫，他却睡不着，睁眼看房顶，思考起以后的事。

&esp;&esp;原先他是一个人，随便他怎么折腾都无所谓，死了活了都是他自己的事。现在不一样了，他身边多了个小累赘，多了份牵挂。

&esp;&esp;就不能胡来了。

&esp;&esp;……

&esp;&esp;西厢里，宝宁洗漱好，肩上裹着被子，去看明姨娘拿给她的那罐水蛭。

&esp;&esp;她是怕虫子的，犹豫半晌，不敢打开。屏了屏气，终于下定决心，盖子开了条缝儿，往里瞄一眼。

&esp;&esp;水蛭

&esp;&esp;瓦罐里盖着浅浅的一层淤泥，约莫一个指节那般宽，浓郁的药味从缝隙中透出来，苦涩难闻。

&esp;&esp;宝宁取了根小木棍，定了定心，把盖子整个掀开。

&esp;&esp;泥巴上有一个小洞，宝宁拿着木棍在里头挑了挑，过一小会，一只圆头胖虫探出来。浅蓝色的脑袋，半个小指般粗细，它慢悠悠爬出来，身子两寸长，背是白色透明的，能看见里头细小血管，体侧两道金丝。

&esp;&esp;比起稻田里常见的水蛭，金丝水蛭看起来更纤小，更漂亮。但到底是条蠕动的虫子。

&esp;&esp;宝宁盯着它看了会，胃里一阵阵往上泛酸，觉得恶心。

&esp;&esp;她扣上盖子，端着水喝了口，压下心底的不适感。

&esp;&esp;这是明姨娘能找到的唯一一条金丝水蛭了，快要产卵，她得好好养着。若是这条水蛭死了，或者产的卵成活太少，事情便变得麻烦。

&esp;&esp;这东西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esp;&esp;明姨娘手里有这条纯粹是运气。她的二姑娘季彤初嫁给了崇远侯府的庶次子贾献，育有两子，小儿子去年在夏天外头玩中暑，中了热毒，浑身都是小疹子，眼看就要不行了。崇远侯世子许是有隐疾，成婚五年一个孩子都没有，这个小孙子是侯爷的心头宝，正一筹莫展时，有人拿了一对金丝水蛭来献殷勤，正好解了小公子的热毒。

&esp;&esp;二姑娘知道姨娘喜欢这种东西，也会伺弄，待小公子病愈后，便交了她养着。

&esp;&esp;当时用来解毒的是公水蛭，用过后快要死了，被明姨娘用药吊着救活，熬了一冬，今年开春的时候到底是死透了。

&esp;&esp;好在那只母水蛭揣了卵，若能顺利排下来，也算是后继有蛭。

&esp;&esp;若是死了，再想找下一条就太难了。而且裴原的毒也拖不了那么久。

&esp;&esp;这东西是要靠吸血活着的，要不停往里丢活物进去，供着它，尤其是要产卵的母水蛭，一天可以吸食半盏茶杯的动物血。

&esp;&esp;宝宁有些犯愁，她去哪里弄东西喂它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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