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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1节（第3页）

&esp;&esp;一切已成定局。

&esp;&esp;秦秾华走出主帐时，被金吾卫架走的秦曜安拼命回头，声嘶力竭地向她哭喊：

&esp;&esp;“阿姊——”

&esp;&esp;无数残破的画面，随着他绝望而害怕的哭喊，闪现在她眼前。

&esp;&esp;她陪着他捉蟋蟀，告诉他怎么编草笼。

&esp;&esp;他们避开舒德妃眼线，在废弃宫殿里偷偷交换小人书和史书。

&esp;&esp;她教他爬树，告诉他，站得高才能看得远。

&esp;&esp;她教他爬狗洞，告诉他，做人要能屈能伸。

&esp;&esp;中元节，她白天给他讲了鬼故事，夜里他就抱着枕头来找她。

&esp;&esp;“阿姊……我怕……”

&esp;&esp;秦曜安的面容随着彼此距离越来越远而更加扭曲，他拼命厮打押送他的几个金吾卫，泪流不断的眼睛牢牢盯着秦秾华，哭喊道：

&esp;&esp;“阿姊……我怕……”

&esp;&esp;，真的能够让一个人变得面目全非吗？

&esp;&esp;是的。

&esp;&esp;权力，也会让她变得六亲不认，麻木不仁吗？

&esp;&esp;想要掌控的人，最终也会被吞没。

&esp;&esp;她又为何认为，自己会是其中特例？

&esp;&esp;或许有一天，她也会变成完全陌生的模样，就像她曾经逐出人间的那些恶鬼一样，她也会，成为恶鬼之间的一员。

&esp;&esp;仅仅只是负罪感，就能阻止她化为恶鬼吗？

&esp;&esp;她——

&esp;&esp;“阿姊……”

&esp;&esp;一只温热的手覆上她的双眼，盖住了她模糊的视野。

&esp;&esp;秦曜安的哭喊声渐渐小了，她的心跳声渐渐大了。先前支撑着她屹立不倒的气力在身后熟悉气息出现的那一刻，好像全部流走了。

&esp;&esp;一时间，她分不清这坚定有力的律动，究竟是对方停在耳边的脉搏，还是自己胸腔里传出的心跳。

&esp;&esp;夺眶而出的泪水打湿了他的手心，她用力咬住唇，想要逼回眼眶的泪水。

&esp;&esp;“阿姊……”

&esp;&esp;少年低沉的，带着一丝虚弱的沙哑声音响在耳边。

&esp;&esp;他说：“我不会变……”

&esp;&esp;“你是秦秾华……我就是秦曜渊。”

&esp;&esp;“你是毘汐奴……我就是伏罗。”

&esp;&esp;越来越多的眼泪流下。秦秾华的眼泪没有声音，就像她一如既往笔直的背脊一般，一如既往的沉默。她没有颤，没有抖，没有面部表情。

&esp;&esp;只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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